李如意作了作手势,道:“在宫中待久了难免嫌无聊,便出来走一走,可本宫在宫外认识的熟人不多,便邀你同用晚膳,二小姐不嫌弃的话就请坐吧。只是二小姐今日竟只身前来,就不怕本宫拿你做个什么?”最后一句话,陡然将气氛提了起来。
叶宋眯了眯眼看着李如意,那眼神看起来云淡风轻,可眼底里的气势崇然如山不可倾倒,微微笑道:“我也想知道,你能拿我做个什么。”说着就淡定地坐了下来。
李如意吩咐道:“瑞香,给二小姐斟酒。”
叶宋大大方方地喝了那杯酒,继而拿了筷子,看着满桌子的菜,却不知道该往何处下手,道:“娘娘是在宫中奢侈惯了么,眼下如此盛情,教我都不知道该先吃什么后吃什么了。”
李如意道:“只管你喜欢,随便吃什么都可。”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叶宋在男人面前尚且不会拘谨,更莫说在这女人面前了。就算面前坐的人是太皇太后她也不会变点儿颜色,何况面前坐的还是老熟人李如意。
李如意吃得缓慢优雅,似家常便饭一样地缓缓道:“你一定是没想到,当初你费尽心机诬陷于本宫害本宫被打进冷宫,如今本宫又这么快出来了,正好好儿地和你吃这一顿晚饭吧。”
“你确实是有所长进”,叶宋点点头道,“不然的话,娘娘怎会在此处心平气和地吃饭,定然是先给我两个嘴巴子再说。”
“从前的事是本宫不对”,李如意竟服了软,斟了两杯酒,道,“来,这杯算本宫给二小姐赔罪。”说罢端了自己的那杯便仰头喝了,定睛一看,叶宋正吃菜,动也没动一下那杯酒,根本没有要喝的意思,就问,“二小姐为何不喝,莫不是怕本宫给你下毒不成?”
“下毒你还没那个胆儿”,叶宋不急不忙道,“只不过这赔罪的酒,你赔不赔是一回事,我受不受又是另外一回事。娘娘赔了,我就一定得受吗?”
李如意脸色微变。旁边的瑞香先一步道:“能得娘娘亲自款待并以酒赔罪,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无上荣光。还请二小姐对我们娘娘客气一些。”
叶宋抬眼笑了,睨了一眼瑞香,举杯向她,道:“既然是无上荣光,本小姐把这杯酒赐给你,你帮本小姐喝了。”
“你!”
“瑞香,不得无礼。”李如意假意呵斥了瑞香一句,随后看了看紧闭的窗,墙角边安放着两只取暖用的炉子,便道,“约莫是这房间过于小了,本宫才坐没一会儿就觉得有些1;150850295305065热了。”
瑞香道:“可能是娘娘多喝了两杯酒的缘故,娘娘少喝一点吧。”
这时李如意就把肩上的披风给宽了下来,里面穿了一件十分华贵却单薄但很显身段的群裳,衬得她如花一般娇。叶宋的视线一下子便落在了李如意胸前胀鼓鼓的胸脯上,她的衣裳遮掩不住胸前半露的春光,还有那些从脖子往下蔓延,令人遐想连篇的暧昧的青紫红痕。
叶宋顿了顿,忽然放下了筷子。
李如意若无其事地笑说:“实际上本宫今天请二小姐来,是想感谢你。皇上生病了,感谢你肯不计前嫌地连夜入宫来帮皇上治病,听说你是带了一个小神医,果真是神奇得很,才一会子的功夫皇上就药到病除变得生龙活虎了。他才刚醒精力就十分旺盛,折腾得本宫一个晚上不得消停。”
叶宋忽地站起来,李如意心里有一丝极为顺畅的快意,又道:“二小姐这是要走了?才没吃多少,这么大桌菜呢。”
叶宋懒洋洋道:“这么大桌菜我就这样走了,岂不是很可惜?”说着她便走到窗前,拉开了帘子,把一扇扇的窗户全部打开,冷风混杂这湿气一股脑涌了进来,但见外面雨下得哗哗,回头似笑非笑道,“我是见娘娘实在热得很,就这样说脱便脱未免有失身份,还让人看到就如此羞耻的痕迹,要是让朝堂那些大臣们知道了,不晓得娘娘的端庄典雅的气度何在?因而我想,还是开窗比较好一些,娘娘现在还觉得很热吗?”
李如意本来就不热,现在只觉得冷风刮骨的冷。瑞香才又赶紧拿来披风给李如意披上。但叶宋的话像是根根锐利的刺一样扎进她的心里,让她瞬间觉得颜面无存,羞恼得很,极力镇定道:“本宫怎么觉得,你这话听起来,像是吃不得葡萄嫌葡萄酸呢?”
“你这哪里是吃的葡萄”,叶宋缓缓走回来坐下,悠悠道,“分明是吃的别人吐掉的葡萄籽。”
“叶宋,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李如意拍一拍桌子,怒不可遏。
叶宋继续淡定地吃了几口,可是怎么吃都觉得味同嚼蜡,最后倒觉得有种反胃的不适感。她索性不吃了,随手丢掉了筷子,抬起头定定地看着李如意,道:“你今日找我来,是想试探我还是来向我炫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