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县长说:“过去,把穆千秋同志安排到党史办,是严重的不公行为。我说的不对的,你们可以批评我。现在,把穆千秋同志安排到红庙乡去当党政负责人,我坚决赞成,坚决拥护。”
钱县长说:“我之所以赞成,首先是因为穆千秋同志有能力干好这份工作。其次是有资历,有分量,能压得住阵脚,稳得住阵脚。第三是对穆千秋同志过去的工作安排,是一种调整,是一种补偿,是一种安慰,体现了实事求是的精神。”
宣传部部长桂学平说:“既然说到了史部长,我说几句吧。首先声明的是,我跟史部长没有任何交集,没有共过事,也没有什么来往。我来以后,我们部里的同志常常提起史部长。给我的感觉是,他特别喜欢关注有‘油水’的事情。”
桂部长说:“什么建设项目啊,物资采购啊,干部升迁调动啊,人员招聘录用啊,还有其它什么的,只要认为自己有利可图的事,他都要插一手。不是自己分管的事,也要凑个热闹。我们部里的人一点也不待见他,他要走的时候,都不愿意跟他搬东西,连司机都不愿意送他。我听说,还是诸葛部长说服组织部的人跟他搬的东西,也是组织部的司机把他送走的。”
“你们刚才说到了史部长,我给你们说个事。我们要采购一批警务装备,史部长知道了,跟我说,要我们通过他推荐的公司来采购,走流程。我当时还在纳闷,怎么赵书记不说,不过问,他要来说?考虑到史部长毕竟是县委常委,经常在一起开会,低头不见抬头见,我们只好依了他。”公安局局长文胜天说。
“后来,我们打听了一下价格,发觉报价高了一点。史部长找过我们多次,除了一些不伤大雅的事依了他外,我们都软顶了回去。说句心里话,我们有点烦他。一看是他打来的电话,就头疼。有次他把我叫到办公室去,说我一点不够意思,一点也不够朋友。干公安工作的,不能一口一杯,很不豪爽。”文局长说。
“我是常务副县长,分管的单位较多。史部长总是喜欢打断各单位正常的采购、招标、录用程序和流程,总是喜欢插一手。说句不客气的话,有点毫无顾忌,有点恬不知耻,有点赤裸裸。后来,我分管单位的负责人请示我怎么办?我说,不要理会,按正常的程序和流程办。有什么问题,都推到我这里来。正如文局长说的那样,史部长也说我不够朋友。不够朋友就不够朋友吧,我也懒得在乎。”钱县长说。
“你们这么一说,我就更有切身体会了。我干审计局局长时,审计的各单位物资采购、工程项目等方面出现的问题,尤其是钱县长说的程序和流程出现的问题,大多与史部长插手有关。”组织部部长、统战部部长边西林说。
“我有时想不明白,我说的请桂部长不要多心。一个宣传部部长,好好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不行吗?干嘛为了一点私利,利用县委常委这块招牌,这里打招呼那里插手啊?弄得大家都烦,弄得天怨人怒干什么啊?”边部长说。
“本来,今天的常委会是研究任免干部的。既然赵书记提起了史部长这个话题,我也说几句吧。我首先要说的是,赵书记提起这个话题,是很正常和很自然的事,赵书记也是对我们的干部负责,对我们的工作负责啊。任免干部,还是要讨论嘛,辩论嘛,道理越变越明嘛。”纪委书记刘勇刚说。
刘书记说:“关于史部长,我可能跟边局长,边部长一样有深刻体会。他最大的特点,或者说爱好,就是喜欢四处插手认为有利可图的事,而且明目张胆,毫不掩饰。我很赞成钱县长说的话,史部长是有点毫无顾忌,有点恬不知耻,有点赤裸裸。”
刘书记说:“因为史部长插手一些单位的事,弄的一些单位很为难。办吧,明显不符合要求。不办吧,又怕得罪史部长。史部长毕竟是县委常委,怕史部长在背后使坏。调整穆千秋同志的工作岗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刘书记说:“后来,我想了一下,为什么史部长要这么明目张胆地整穆千秋同志,就是要‘杀一儆百’,就是要给自己立威。不按史部长的办,得罪了史部长,就是穆千秋同志那个下场。”
刘书记说:“不仅如此,如果史部长晚一点调走,说不定教育局张文章局长的下场,就会更惨。虽然史部长不是县里主要负责人,但史部长有能力,让不听史部长安排的人,日子过得不舒服。说重一点,就是没有好下场。”
刘书记说:“我估计,史部长觉得自己在月光县呆不下去了,就想方设法找门路,要求调走了。后来,又因病去世了。唉,俗话说,盖棺论定。对于史部长来说,盖棺也难论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