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哀看着那样的柳明月,天然的危机感油然而生。
耳边焕娘的低声哭泣让他心烦意乱,他已经没有耐心在这里和这等人物耗着精神,他徐哀,还有更远大的理想,更多的抱负等着去实现,他也渴望,如同那容颜俊美的人,端坐堂前一言不发但所有人目光追随的地位。
一想到这里,徐哀一拱手,向着焕娘父女逼问:“我只问你们,当日我拿出信物,是僻街陋巷烛火摇曳之时,还是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
焕娘父女不知所以,只得照着事实答道:“虽然是在大街上,但这更显得你目无王法,光天化日就要行骗。”
徐哀打断她的话,又说“我再问你,当日你说我**之时可有人证?”
焕娘父亲战战巍巍:“小老儿亲眼所见。”
“你说谎?”徐哀目露精光,步步紧逼,“说我行骗,为何大庭广众之下,你们不敢声张,反而跟着我离开?为什么你看见女儿被人**,偏偏不及时制止,反而等着事情败露才出来指认?世上有你们这样为父为女的吗?”
“说道有道理啊!”围观群众一阵骚动。
“可是在下有人证。孙大人”徐哀拱手请求。
“大人,那柳明月是他的贴身婢女,这话信不得的。”焕娘在一旁大喊。
孙大人装模作样的沉思一下,看了看薛承落不置可否的脸色,牙一咬说道:“这个人证恐怕不行的。”
徐哀镇定的说:“在下的人证是不是一定要与在下非亲非故,且与焕娘非亲非故呢?”
“那个自然。”孙大人得理不饶人。
“好,那我的证人就是孙益孙公子。”徐哀大声只向孙公子。
他自从薛世子一来,就不敢与世子平坐,只是垂手站在公堂一角,忽然被徐哀拎出来示众,他脸上还有一点茫然。
孙大人眯起眼睛,这个徐哀还真是不容小觑。如果这时候儿子做了他的证人便可以击退焕娘之流,如果不做证人,那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要知道,自己儿子腰带上的猫儿眼还闪亮亮的晃来晃去呢。
孙益也很快弄明白了现在的处境,不能说焕娘蠢,只是因为今天来了一个世子,搞得他们父子明目张胆徇私枉法都不行了。
他只得慢吞吞道:“回世子、府尹大人,在下确实看到焕娘父女二人和徐哀的信物。”
徐哀低着头,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世子爷忽然插嘴:“昨天,京城几位公子哥酒宴之上竟然请一位老人弹唱,舍去美貌女子而用一个糟老头子,一时之间传为怪谈,这名老者不知是不是堂下的这位?”
“怪不得那人没有出现在厢房。”柳明月大悟。
焕娘眼看大势已去,就要急了,“我身上的守宫砂都不见了,你们还赖账不成?”
哼,徐哀一声冷笑,忽然反问,听说天香楼出产的手绢绝非普通之物,专供王公贵族和权贵,百姓之家恐怕得不到,你是哪里得来的?
“这个这个,自是过去唱曲的人赏我的,不过这又和本案有什么关系。”焕娘已经乱了方寸。
徐哀点头道:“是了,前几日还没有见到姑娘你戴着,就一个晚上的功夫,姑娘好本事,能弄来天香手绢,那再来一颗守宫砂有何难?”
人群中一阵嗤笑。
“一个唱曲的艺人,抛头露面的,还敢谈什么贞洁?笑死人啦。”
“就是就是,人家顾忌婚约没有休了就算好的,这会还污蔑别人**,真是最毒妇人心。”
百姓议论纷纷。
“那是我自己挣得,没有偷没有抢,我自己挣的。”焕娘跌坐在地上,语无伦次的说。
“够了”,孙大人生怕咬出自己一家来,连忙出声制止。
真是个蠢货,本来是好好的谋划着让徐哀百口莫辩,忽然出来个薛世子,俩个人里应外合,竟让自己无从招架。
薛承落眼看大势已定,便站起身来,对着府尹道:“孙大人,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想必您知道该怎么办了吧,我还有事,先走了,案子完结了,您记得到我府上通传一声。”
说完,也顾不得看那谄媚的笑容,一把拉着柳明月的手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