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梁鸿眼中噙泪,慢慢摇摇头,努力挤出一个笑来安慰她,“我不会丢下你不管。”开始运功给她疗伤,只是她内里震裂,必须有药物辅助治疗,看苏落不再呕血,伤势稳定他道:“我们下山。”
他背起苏落,之所以背而不用抱,是下山需要看着脚下的路,苏落软塌塌的伏在他后背上,五脏六腑痛彻,也担心自己会不会挺不到下山找大夫治疗就撒手人寰,心里却奇怪的甜蜜,祈祷自己能够活下去,但也不要活的太好,最好残废,让他无法再为之前的肌肤相亲而选择自绝,就这样拖他一辈子。可是转念再想若是自己残废,他一定会内疚自责,背负这种精神桎梏,他怎能开开心心的生活,又立即祈祷老天让自己健康的活下来,并且在努力搜寻策略,如何打消谷梁鸿想自杀的念头。
午后,他们两个于先前那住过的镇店找到一家医馆,没等坐堂的老先生开口,谷梁鸿就吩咐如何如何下药,习武之人,特别是高手,都是半个郎中,而他更是熟读医书,知道苏落的伤如何治疗。
老先生仍旧按照自己的诊病章程走,不管急的火上房的谷梁鸿,给苏落搭脉,惊讶的发现他说的准确无误,赶紧去下了单子,让伙计照着单子熬药。
两个时辰后苏落仿佛从一场酣睡中醒来,人精神了很多,仍旧有气无力,“大叔,我刚刚听到你居然会诊病,真是没有你不会的东西……哦,对了你不会生娃。”
这样的时候她仍未忘记玩笑,当真唯有她苏落才能如此,人既然好了,谷梁鸿付了诊费,然后再次背起苏落去找客栈投宿,路上苏落还在想着他自杀的事,一直忧心忡忡,绞尽脑汁的想办法,最后终于灵光闪现,她道:“大叔,我给你讲一段我小时候的故事。”
谷梁鸿微微点下头,嘱咐她:“说话慢些,别太用力。”
苏落嗯了声,开始叙述:“我小时候因为看多了那些艳情的手抄本,被师父责骂,于是轻生自杀,在日升山鸣泉谷找了个大石头准备一头撞去,然后脑浆迸裂而死,可是就在我撞去的时候,偏偏跑来一只野兔,挡在我和大石之间,我没有死成,野兔却被我撞伤,我内疚便打消了死的念头,决定照顾野兔一辈子,其实我打消死的念头的真正原因是,感觉老天是不让我死,否则就不会无缘无故出现一只傻啦吧唧的野兔救下我,倘若老天认为我做错,一定要我死,那只野兔就不会出现,这是宿命,这是天意,天意你懂吗?”
当真是兰心蕙质的丫头,能杜撰出这样的故事来说服我,谷梁鸿心知肚明,她当然不会因为被师父骂了几句就自杀,只是她无意中竟然说漏了身份,日升山鸣泉谷,这就等于承认她是墨宗之人。
“你小时候,为何选择在日升山鸣泉谷自杀?”
苏落突然愣住,心里哎呀哎呀叫苦不迭,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偏着脑袋看霞飞漫天,“所谓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明天一定是个好天气。”
谷梁鸿见她顾左右而言他,故意逗弄,“你还没说你为何选择在日升山鸣泉谷自杀?”
苏落手指前面道:“住店时别忘了给我炖一锅肉,我身子虚应该大补。”
谷梁鸿继续:“你还没说你为何选择在日升山鸣泉谷自杀?”
苏落索性趴在他后背:“我睡着了。”
谷梁鸿呵呵一笑,“好吧,你这只傻傻的野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