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仪公主,”方燕绥十分正色严肃:“聂将军被派去西夷抵挡蛮夷了,据我收到的消息,盛嘉彦可能是想让他在这场战役中伪造聂将军通敌叛国的罪名,一如当年盛家军那般!”
当年聂玄冽是作为副军统跟着谢崇明派去的人一起绞杀了盛家军,他们带着皇上的密令,给盛家冠上了通敌的罪名,就地斩杀。
所以盛嘉彦事到如今再也忍不住了么?
孟萋萋知道聂玄冽是今天早上带着大军出发,眼下应当已经离开京城,到了与京城毗邻的落仙镇。
她要去告诉聂玄冽这个消息,可是她现在连孟府都出不去。
方燕绥却像是看穿她的心思:“我可以送你出去。”
孟萋萋看向他,方燕绥郑重道:“请公主尽快告诉聂将军消息,然后回到京城好好劝解盛嘉彦吧。我与他虽一直是同僚同席,但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眼见着他就要只手遮天,再往下去,他可能会犯下弥天大错。二皇子也根本不敌三皇子了,为今之计,只能让公主先将消息带给聂将军,然后聂军回京镇守。”
孟萋萋思考许久,最终点头答应。她穿戴整齐后,什么多余的物品都没带,方燕绥便提着她一路飞花拂影出了孟府。
可他们刚出孟府,就被人团团围住。
孟萋萋看着不远处一辆高大的马车停在前面,马车是桐木质地,四周悬挂着琉璃灯,用的是深蓝色缂丝罩布。黑夜里琉璃灯的光芒微弱似萤火,马车周围站着身挎乌金宝刀的亲兵,气氛森严。
车帘被人撩开,露出一张俊美冰冷的面孔来。
果然是盛嘉彦。
半夜带着亲兵提到在这堵截她,盛嘉彦就是这样将人心算计玩弄的准准的!
“你想去哪儿?”他声音冷冷,看着被方燕绥护在身后的孟萋萋。
孟萋萋心道不妙,心剧烈跳动起来。
孟萋萋不语,盛嘉彦又将目光挪向方燕绥,冷笑:“你好大的胆子。”
方燕绥抽出宝剑,紧紧的握在手里,额头上渗出细微的汗丝,他被盛嘉彦盯的背后发凉,尤其在这初秋的深夜中感觉尤甚。
“孟萋萋,过来。”盛嘉彦沉声开口。
孟萋萋站在原地不动弹,死死咬着下唇。
她知道要是她这次被捉了回去,再也没有机会通知聂玄冽了。
“过来——”
盛嘉彦话音刚落,一旁小巷中猛地冲出一匹快马,谢瑶华坐在上面伸手向孟萋萋疾奔而去。盛嘉彦眼神一凛,几乎是同一瞬间掠身追了过去。
孟萋萋就在这电光火石间猛地抓住谢瑶华的手,方燕绥负责拦住盛嘉彦。
待孟萋萋稳稳地坐上马匹后,谢瑶华猛地驾马向前狂奔。
猎猎秋风在耳畔滑过。
孟萋萋回头,看见方燕绥纠缠住了盛嘉彦。
“孟来仪,”谢瑶华紧张颤抖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一定不要让聂将军死了,我就求你这一回。”
还未等孟萋萋反应,谢瑶华一个侧身从马匹上摔下去,孟萋萋惊呼一声,谢瑶华却头破血流的从地上站起:“快跑!快跑!”
孟萋萋捏紧缰绳,快速驾马离去。
盛嘉彦很快就将满身是血的方燕绥丢给随从,谢瑶华踉跄的向他走来,他连看都不看一眼。只蹙着眉转身吩咐:“去叫守卫封锁城门。我要孟萋萋插翅难飞,只能乖乖回来。”
她不是说他冷血冷情么?不是误会他暗中害死她的家人么?
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如果他不真的做点什么事承认,真是愧对孟萋萋对他的种种误会。
薄情的罪名,他揽了。
既然这样,在占有孟萋萋这件事上,他也不会客气的。
孟萋萋,你尽管跑,普天之下,我看你能跑到哪里去。
……
孟萋萋知道盛嘉彦一定会封城,所以她没有直接走城门那条路,而是选择了少有人烟的坑洼山路。
骑着马走到半道就不能再骑马往上了,孟萋萋只好弃马步行。
没过一会淅淅沥沥的雨再度下了起来,秋初的寒意直扑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