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这个事情就像是个死的九连环,看似规律,却无法解开。
哦,燕玖想起来了,据说亚历山大大帝解开了,是用石头砸开的。
可见,跳不出这个思维,必死无疑。
随后,郑琴缺倒反问了一句:“请问公孙公子,白马是马否?”
公孙华宇哑然。
一旁的薛明靖目瞪口呆,道:“厉害!这在你们文化人的学术用语上叫什么来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套子换给他钻,他想怎么钻就怎么钻!”
燕玖和班溪互相望了一眼,差点笑出了声来。
公孙华宇的哑口无言宣布了他的失败,没想到拿祖宗压轴的题来还是败下阵了。
安大人又提着手里的名单上前去,念:“有请——东市赛西施张陈芙蓉。”
女人也上来辩论,真是稀奇,大家议论纷纷,赛西施道:“皇后娘娘说的是——任何人!妇人也是人!各位大人,民妇有礼了!”
郑琴缺点头,作了个邀请的姿势:“张夫人请坐!”
赛西施说:“哟,当今右相这么年轻,你说我这整天在市井中跟三姑六婆他们吵惯了,冒犯了这么好看的先生,这可罪过哟!”
全场哄笑一阵。
郑琴缺说:“不必介怀,夫人请出题。”
赛西施说:“我今天带来的题目是,一心可不可二用,虽说女士优先,但先生是辩者,请先生选一方作答。”
郑琴缺说:“那……琴缺就选,一心可二用吧!”
赛西施满意地点点头,这次她没有直接坐下,而是直接走到了安大人身边,问:“安大人,请问现场有多少人?”
安大人瞥了她一眼,晓得敢踏上这万旭殿的,都不是什么等闲之辈,论吵架他肯定是超不过的,捋了捋胡子掩饰自己的小紧张,道:
“张夫人,今天要同你争辩的可不是老夫!”
赛西施笑道:“安大人别紧张,我只是想跟你借点……额借很多东西。”
安大人回头看了燕玖一眼,燕玖给了一个允许的手势,他这才回头,道:“你要借什么?”
赛西施说:“我看在场大概也有五百人左右吧,就借五百张纸,和两支笔,还有一桶墨水!”
安大人唏嘘了一声:“怎么不连砚台一起借了?凑齐文房四宝啊!”
赛西施笑道:“这不是量太多,只能用桶装嘛!”
大会在进行材料准备的时候中场休息了一下,大家该喝茶的喝茶,该谈论的谈论,都说上一场比赛也尤其精彩,但是这一场不知道这妇人要卖什么关子。
为了研墨,还去后宫接了五十个宫女太监过来,半晌过后,材料被抬了上来,赛西施让人给在场的所有人都分发了一张纸,然后让拿到纸的人,左右手同时各握一只笔,左手画圆,右手画方。
燕玖恍然大悟,这个游戏还真的没做过,大家都跃跃欲试,挨个地等墨水抬到自己身边,双手同时运作,可惜,顾得了左边,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右手跟左手画的形状一样……
一样丑。
但是轮廓基本是一样的。
燕玖也试了一试,失败。
再回头看薛明靖,憋了一把气做足了功夫,最后也失败了。
轮到班溪,她笑了笑,抓起笔,好不容易画了一只圆和一只方,薛明靖大喊:“你作弊呀,你分明是左手停一下右手停一下,人家赛西施说了双手要同时进行!”
班溪白了薛明靖一眼,将笔丢给了下一个人。
在旁边屋檐上看热闹看了许久的篱悠也耐不住寂寞了,跳了下来收起了权杖,抢过了一个人手中的笔,叫人换了张新纸,自顾自地在纸上画了起来。
也失败!
又半晌过后,五百多张纸被收集回来。
赛西施说:“这就是民妇的结论,一心不可二用。现在请先生辩述。”
这又是一道死题啊!目光再次落在了一直在旁边沉默许久的郑琴缺身上,还真是悠闲,现在还有心情喝茶,他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道:
“夫人以那五百张不可能同时方圆的结果向琴缺辩述,那么,是不是琴缺向夫人证明,有人可以一手画圆一手画方,便可推翻夫人的结论?”
赛西施点点头,道:“先生想试试吗?”
郑琴缺点头:“那便一试吧!”
纸和笔被端了上来。
在场五百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郑琴缺,他白皙又纤长的手接过了两支笔,轻轻沾了沾墨汁,然后在纸上作画。
墨落在纸上,渐渐勾勒出轮廓来,如果不是这五百双眼睛都看见了,根本没人会相信,因为那是他们亲身经历,不可能的事情,如今在他手里成了形。
燕玖回头,嫌弃了一把薛明靖,一手合上了他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