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字还没一瞥呢,官雎摇了摇头。
那天和燕宏虞一起上山祈福闲聊的时候,燕宏虞就随便说了一些事,说起他怎么和当今皇上认识并且知己十几年,可今生唯一一件事让燕宏虞看不起他,就是娶了周仪的事。
他说:“虽然其中的缘由只有他自己知道,可是他毕竟就是做错了。”
官雎自然不大同意他的说法,争辩道:“万一他们是真心相爱的呢?爱情是不分年龄的!只是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明皇妃也许是他的真爱呢?真爱哪有什么对错?明皇妃若是真的也爱他,就不会在乎这相遇是多么短暂。”
燕宏虞说:“自然,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陛下百年之后呢?明皇妃要怎么办呢?陪葬?孤独终老?还是改嫁?无论哪一方面都不是好事!”
官雎说:“可你不也是为了一个女人孤独了这么多年?”
“孤独?”燕宏虞笑道:“我不孤独,我有玖儿,从未孤独过。”
“哦。”官雎有些闷闷不乐,话题就这样转开了,可她也算是知道,燕宏虞根本就不会接受他们这个年纪跟她这样的小姑娘相爱,她还没表白呢,就已经知道结果了。
她不是那种怯懦的人,可是她却知道,这个白表不得。
那又如何?至少还能待在他身边,这个白不表也罢。想了之后,她吓了一跳,都不知道自己其实已经为燕宏虞想了这么多,让自己也退了这么多步。
换一个人结婚生子吗?她不肯。
想了想,她叹了口气,不再理江衣墨,随便挑了个树杈跳上去要睡觉了。
夜幕深垂,深林里悄悄踱过一支军队,已经在琉都外面潜伏着。两天时间,足够发生很多事,燕玖还在深山里跟醉翁燕玖药理,她将瘟疫患者所有的症状的记在了小本本上,拿给了醉翁看。
醉翁看了一眼,胡子一捋,说:“这种疾病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不过能传染的都是通过呼吸道,只要将隔离工作做好和卫生达标就没有感染的危险,只是要治好的希望不大,属于疑难杂症,我老头子最喜欢的就是疑难杂症。”
然后,他转身道屋里开始发翻,本来已经够乱的屋子里,现在更乱了,跟洛傅叶简直是两种风格,燕玖想帮他一把的,结果他吼道:
“你别整,你一整我就不知道我的东西放在哪里了。”
燕玖只好放下,坐在一个切草药的机器面前磨了磨,撑着下巴表示无聊,回头看他,一个佝偻的身影还在一边碎碎念一边找:
“放哪了呢?额……应该是这里……额不是……我想想啊……”
燕玖想,要是有高科技就好了,她可以用高端仪器测出这种病毒的主要成分,然后利用另一种分子结构组成破坏或者干扰病毒传播,反正总比这里靠把脉强。
把脉简直就是检验健康与否的唯一标准。
她打了个哈欠,醉翁已经捡了一大堆草药过来,说:“这几个草药要分开碾成粉末,我要开始配药了。”
她看了一下这些草药,不是什么珍贵品种,她一路走来倒是见地上长了很多,闻起来也不像草药,不过李时珍又没出生,她也没见过《本草纲目》,判断草药的药性是洛傅叶告诉她的,她还没把本事学到家呢。
光是磨药粉就磨了一个下午,她觉得自己的手臂都粗了,这时候醉翁已经从外面回来,手里还拿着一个酒葫芦,告诉她已经可以去琉都了。
燕玖“啊”了一声,道:“你还没开始配药呢?”
醉翁为了安全起见,退后了两步,说:“不用配药啊,我跟你去琉都,有我糟老头子,什么病治不好?琉都什么药没有?还用得着我这种药?”
燕玖咬咬牙,好像已经发现了什么,确认了一下,说:“那你刚才是去……”
醉翁倒是好不躲避,举着酒葫芦露出一口大白牙,笑道:“去打酒啊!”
燕玖食指一指,还是默默将手指放下了,她不能对一个糟老头子发火,特别是一个疯老头子。
醉翁往嘴里灌了一口酒,满是享受,心平气和道:“小丫头,我知道你的心情,可你这一路来,比所有时候都沉不住气,沉不住气的人最容易被人利用。一旦踏入了圈套,得花好久才把自己捞出来,所以我就是让你碾碾药,安静安静。”
被他这么一提醒,燕玖恍然。
她这几天,确实很躁动,特别是见到了闻人潋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