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逢颐说:“有啊,娘亲说了,万花楼里的姑娘随便睡个觉都有大把大把的赏钱。”
她算是明白了,万花楼听起来是个青楼,可是他还这么小,他娘亲就给他普及这些知识?好开放的娘亲!燕玖一手将他的头摁下去,说:
“少年郎好好读书就是,不要听这么多无关紧要的东西,才能维持一颗四好青年的心!”
辜逢颐嫌弃的将头闪了回去,将自己的刘海理顺,道:“哎呀,你揉乱我的发型了。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能乱。”
燕玖说:“这也是你娘教你的?”
“是啊。”
燕玖说:“今晚我就去跟你娘亲讨论一下生活的艺术,活得这么洒脱的姑娘,不认识一下太可惜了。”
“……”
正说着,学堂就到了,燕玖送了他进门,在院内溜达了几圈,真正感受到了琉都的繁华,连个书院都盖成这样,前院后院加上几个大宅院,中间还有一个马场,马场四周是上好木材盖的长廊,雕工也是一流。
燕玖看到辜逢颐进了教室坐着,就转身离开,就因为多溜达了一圈,就走不出去了,而且,这偌大一个宅院,连个扫地的阿姨都看不到,还怎么问路出去啊?
她刚打算飞上楼顶看方向,就听到了一阵说话的声音,心想刚好,在这么文雅的地方乱飞肯定不好,还是问一下路吧,就转身走向来人说话的地方,没想到看到那人的时候,燕玖愣了一会儿没说话,主要是她的大脑没反应过来。
她记得了,闻人老头说来西沅跟一个大学士论道,论了几个月了还待在琉都?还在这里做起了夫子?
闻人老头知道她在这里,那么不久,闻人潋必定也知道她的落脚之处,为今之计,就是死不认账,她觉得自己女扮男装装得特别好,就算燕宏虞也未必认得出来。
可没到一会儿,闻人老头也反应过来了,喊了一声:“燕玖?”
“夫子的熟人?”旁边的一个年轻小生看了燕玖一眼,很瘦弱的小个子少年,看起来也不过十四五岁吧?
燕玖灵机一动,矮了个身子行礼,客客气气的说:“先生怕是认错人了,小生不叫燕玖,和先生素未相识……”
更没想到,闻人老头瞥了她一眼,笑道:“得了吧,就你那点伎俩还想骗过我老头子?你行的礼是南尞的,西沅的人从来不这样行礼。”
好吧,一个动作就露馅了,燕玖很沮丧。
闻人老头打发了身边的年轻人下去,说:“你的事我其实也知道得差不多了,不仅绥城闹得沸沸扬扬,我估计西沅不少人也知道你的大名,连西沅的皇帝都想一睹你的真人。”
“这事又不光荣。”燕玖说。
闻人老头说:“知道不光荣还做,胆儿够大的。你离家出走连闻人潋都不知道吧?”
这说到了燕玖的心坎处,说:“师公你别告诉师父我在这儿,全世界都可以找到我,唯独我不想让他找到。”
“看来,闹矛盾了吧?”闻人老头叹了一声,领着燕玖走,说:“潋这个人啊,自他入门的时候,我便觉得他深不可测,以后必定不凡,至于他以后要做什么事,我也管不着。不过若是他要找你,你迟早还是被他找到的。”
“那怎么办?”燕玖说:“我总不能躲他一辈子吧?”
闻人老头说:“自然不能躲一辈子,不过你要是留在我这儿,闻人潋倒不至于当着我的面把你捆走……”
“师公收留我吧!”闻人老头话还没说完,燕玖赶紧抱住他大腿,可怜兮兮的样子,眼泪倒是没掉一滴,反正扯不掉就对了,看来今天不答应她还走不了了。
一时口误,家里就会多两张嘴吃饭,特别是大花这个大吃货。
当天傍晚,燕玖就牵着大花去了闻人老头住的地方,是个不大不小很雅致的地方,只有一个跟福嫂差不多大的大婶在打理家务,过得还算清闲。
辜老翁也没想到,原来燕玖是闻人老头的徒孙,而辜老翁和闻人老头是熟人,现在两家可谓是更加亲密了,就住在隔壁。
那么,送辜逢颐上学的任务就交到了燕玖手上。
等到辜老翁回去了,燕玖一边跪在桌案旁边给闻人老头磨墨一边不满地对闻人老头说:“你不知道,这辜老翁啊麻烦事情特别多,一路上,先是麻烦我送他回家,又麻烦我陪他出去买东西,又麻烦我送辜逢颐上学,现在倒好了,辜逢颐现在成了我的任务了,师公,你们是不是都把我当苦力用了?”
闻人老头在一边批改文章,说:“老人家老了,身边又没什么年轻人,看到你身手这么好,把你带着有安全感,况且把辜逢颐交给你那是因为他信任你,你又有什么不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