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正在行政院总理办公室的晏总理和晏母都是一脸的忧愁,两人面前的红木桌上放着一份最新从东北传来的电报,上头短短几行字,却已经将这几日东北前线发生的所有事情概括的清晰明了。
“总理,这件事情无论如何都要对希甄保密,她现在的身体经不住这样的打击,看她那肚子的情况怕是生产的时候也不会很顺利……”
晏母面色苍白,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攥成了拳头,强忍住不颤抖不哭出来的悲怆和哀伤,竭尽全力的保持冷静。
她对面的晏总理的脸色也不好看,铁青着说道:“我也是这么打算的,那边的情况是否属实,还有待商榷。这封电报的真实性到底有多少还需要调差和落实,回去之后就不要在儿媳妇面前提起了,这些天真是辛苦你了。”
晏母跟着鹿希甄一起受煎熬,女人怀胎十月是最辛苦的时候,处处都要小心提防,这不能吃那不能碰的,一切都要以孩子为主。
“总理,部之他……真的已经……”
晏总理抬手拦住晏母就要脱口而出的话,“跟你说了不要担心,我已经派元之和亭书赶过去查探虚实了。你回去千万不能在儿媳妇面前露出马脚,免得她也跟着一起忧心。”
话虽如此,可晏母到底也是一个母亲,心中牵挂孩子,这样的情绪怎么能够完美的遮掩住呢?所以晏母心事重重的返回晏家官邸,看到大厅里还灯火通明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即将要发生的事情。
鹿希甄突然的腹痛惊动了整个官邸,晏母前脚刚刚踏进门,管家就一脸惊慌的过去禀报了鹿希甄的情况,晏母鞋子都顾不得换就连忙去了鹿希甄的卧房。
已经被医生检查过,好不容易才睡着了的鹿希甄,毫无血色,一旁的鹿黎紧紧的拽着姐姐的胳膊,生怕自己一松手姐姐就会离开他远去了。
看到晏母,鹿黎好似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连忙抓住。
“别害怕,鹿黎。”
鹿黎却出口依旧带着哭腔,“晏娘亲,我姐姐到底是怎么了,刚才真的快要吓死鹿黎了。”
一直都替鹿希甄调理身体的洋医生,有惊无险的叹了口气说道:“本来……病人就有滑胎的可能,要是再经受外界的影响,很有可能就会落胎……我需要你们家属,配合我直到孩子安全的出生……”
“知道了医生,麻烦您了。”晏母回答的干脆,拍拍鹿黎的头希望他可以尽快的平静下来。
心思缜密,感触敏感的鹿黎直觉的感受到了晏母的犹豫,好像有什么话想要说却又不敢直白说出口。
晏母送走了洋医生,折回来看鹿希甄,一脸的忧愁。晏润林对于鹿希甄来说有多么的重要,她这个做母亲自然是最清楚的。如果鹿希甄是一个随风而飞的风筝,那一定也会将自己另一端的线毫无保留的放在晏润林的手中,同样的自己的儿子也会这样做。
夫妻本是同林鸟,能够修成此生的夫妻缘分,就一定有超乎于常人的默契。按照鹿黎的描述来看,鹿希甄这样的情况也是突如其来的,难道这还不足够表明她和晏润林之间的纠缠有多么深刻,多么的剪不断理还乱吗?
没有落实的情报,晏母也宁愿选择不相信,在晏总理没有彻底的敲定之前,晏润林在前线下落不明的消息她一定会对鹿希甄守口如瓶。
……
一到年底,所有的行政单位都在打一场“硬仗”,多得是有心之人趁着年关做些偷鸡摸狗,灯下黑的事情。
晏润迅和纪亭书在海关总署已经熬了有大半个月,每天都有处理不完的公文和查不完的海关。从各国进口来的舶来品如同寒风一般,呼啸着刮着就进来了侵占国内的商品市场。这并不是一件好事,相反的倒是一件不容乐观的严重事实。
接到大哥晏润林在东北前线战场失去行踪的消息之后,晏润迅立即就带着纪亭书秘密出行,避免闻风而动的报刊记者,连夜出了北平城。
情况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却也没有那么糟糕。好消息是电报之中失去行踪的晏军长已经被找到,坏消息是晏润林身受重伤,危在旦夕。
跟倭寇矬子的第一仗打的漂亮,为了振奋士气,晏润林亲自带兵上阵,虽然取得了不错的战绩,可他自己也付出了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