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靳朗熙被告知不要为郑明俨说话,愿意为郑明俨说话的徐继焘也回咸州继续剿匪了,但还是有公道人,新任兵部尚书黄恰,说:“皇上,密奏中所言郑明俨贪墨一事,臣敢断言为虚。永续七年,就是三年前,郑明俨罢官返乡时,连路费都是其手下将领给他凑的。此事,朝野上下,天下人皆知。如此为官清廉,怎会有贪墨之事呢?”
万弹佑听到此大笑:“那是三年前,郑明俨罢官返乡,臣经过柳叶湖曾在游船上遇到郑明俨。既然没有路费,又怎么有钱游湖呢?”
“不要争辩了!”丰裕帝已作出决定:“传旨,着刑部,大理寺,都察院对郑明俨的罪行三堂会审。一定要给朕审出个结果来!”
“皇上,臣还有一言,请皇上圣听。三堂会审合法合理,但刑不上大夫,臣请求皇上下旨不要对郑明俨用刑,他虽然打过战,但毕竟已被关押六个月了,经不起刑罚。”兵部尚书黄恰说。
丰裕帝对郑明俨已无信任感了:“刑罚自有刑部定,你黄恰何必多言。朕已被郑明俨的事情伤透了脑筋,这次定要审出个结果。各位爱卿若无事上奏,今日便提早散朝。”
“皇上,臣有事上奏。”说话的人是靳朗熙,他想过了:虽然自己不能为郑明俨辩护,但可以直接将万弹佑的劣迹在朝堂明着上奏。
丰裕帝已经由盛怒到疲乏:“靳阁老有何事快快奏来。”
“皇上,臣要参礼部尚书万弹佑一本,他纳娼为妾,其中一个名为吉祥,另外一个名为如意,此事,京城皆知,朝中诸位也都知道。”靳朗熙愤慨地看了万弹佑一眼。
丰裕帝又来劲了:“好个吉祥如意,好你个万弹佑,身为礼部尚书,却丝毫不顾礼节法度,纳娼为妾,真是辱没了整个朝廷,朕的脸都让你丢光了。朕命你立刻休掉两名娼妓,另外户部罚万弹佑半年俸禄,当庭廷杖二十,以儆效尤。”
看来皇上对郑明俨的气先撒到了万弹佑身上。
丰裕帝撂下话走了,留下万弹佑憎恨地瞪着靳朗熙:以为罚我半年俸禄我就要像郑明俨那样过穷苦日子吗?
靳朗熙不理会万弹佑,而是跟着首辅出去:“首辅大人,首辅大人,下属一直想问您:这些日子在朝堂上,对于郑明俨的事,您总是少言寡语,甚至一言不发。下属不明白,您本认为郑明俨是清白的,为何一句话不说呢?”
首辅脚步慢下来,声音也慢吞吞:“靳阁老,不是老夫不想说,只是此事已成定局。皇上对郑明俨的态度虽然时好时坏,但对他的怀疑从未打消过,处置郑明俨是必然的,至于是免职,降级,罚俸,流放,我等就无从知晓了。老夫这个首辅只是个挂名,实际秉政的是皇上,而皇上又看不清时局。”
靳朗熙豁然了:郑明俨难逃劫难,那我呢?
三堂会审郑明俨即刻进行。
首先是刑部尚书:“郑明俨,把你贪墨的银两全数列出,并交于国库太仓,再者,把向你行贿者的名单列出来。”
“我没有贪墨。”郑明俨回答。
其次是大理寺卿:“郑明俨,把你刮田的田亩数和助人逃漏的税款全数列出。”
“我没有刮田,也没有帮人逃税,漏税。”郑明俨回答。
再其次是都察院御史:“郑明俨,你德行不轨,时常嫖妓的劣迹写出,并署名。”
“我从不piao娼。”郑明俨回答。
郑明俨回答三院时的表情和语气都一样,坚韧不屈,铿锵有力。
会审进入了瓶颈。
刑部尚书商量着:“皇上叫我们审讯郑明俨,却没有给一件证据,叫我怎么审,我都问不出口了。”
大理寺卿说:“唯一的证据就是这些密奏,可这些密奏也拿不出实在的依据。”
都察院御史对前面二位讲:“有没有证据,依据并不重要,皇上认定郑明俨有这些罪,那就得有。”
于是,刑部尚书问郑明俨:“郑明俨,我等将你的上述罪行拟出,你自己画押可否?”
郑明俨的话没有变:“我没有贪墨,我没有刮田,我从不piao娼。”
三位司法长官没办法了,下令用刑:掌嘴,夹手指,夹脚趾,鞭笞,杖责等等。
郑明俨咬牙挺过,每用完一次型,他都要说一遍:“我没有贪墨,我没有刮田,我从不piao娼。你们害死了我的两个女儿。”
疼得晕过去的郑明俨被冷水泼醒,又继续行刑。但郑明俨依旧不认这些莫须有的罪名。
外面,因纳娼为妾的万弹佑被廷杖二十,一回家就给了吴旁骛几巴掌:“你干的好事,找两个妓女给我做妾,弄得靳阁老在朝廷上羞辱我。皇上大怒,当众下令罚俸半年,还廷杖二十。”
挨了打的吴旁骛早知会有这一天:“万大人,旁骛哪件事不是为您着想。即使做错了,也是因为想着您才做错的。您受了委屈就拿旁骛撒气,让旁骛伤透了心。以后家里的事情,您刚脆全管着。旁骛带着儿子回老家去,免得惹你生气,碍眼。”
说完后,吴旁骛装作要走。
而吴旁骛生气时装出的羞羞答答,楚楚可怜,让万弹佑怎么舍得:“好了,我的旁骛,我的娇妻美妾,别哭了。刚才是为夫气晕了头,你别走。是我说错话,让旁骛委屈了,该罚,你看我给自己掌嘴。”
吴旁骛心中暗喜:万弹佑,终于有人揭发你纳娼为妾的丑事,看你在朝堂上还有脸跟皇上说话,诬陷郑大人吗。
听万弹佑闹完之后,吴旁骛外出看到墙壁上有秦雨青留下的约会暗号,便去了老地方跟秦雨青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