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燕王府的时候,听说宋宴带着细柳出了门,顾若离心头不忿更甚,她之所以这般着急的想要小王妃的位置,委实是怕极了细柳那个女人。
看似单纯简单,实则心思缜密,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让你一拳打在棉花上,眼见着宋宴对她的信任与日俱增,时常留宿在她的房间,顾若离是真的怕……
怕什么?
怕细柳抢在她前面,怀上燕王府的子嗣。奇怪的是,宋宴在她面前就一蹶不振,到了别的女人身上,怎么就可以了呢?霜枝和明珠是绝对不会相信顾若离的,可二人还是担心,担心自家少夫人又往坑里栽。
“少夫人,不能信她!”霜枝鼓了鼓腮帮子,“奴婢很确定,她一定是在诓您帮她办事,回头翻脸的时候,肯定比翻书还快。”
靳月笑道,“你当我是傻子吗?我说了,让她拿出诚意,等她拿出诚意来,我再决定要不要与她合作。吃了她这么多亏,总归要坑回来才好,谁让他们这些人,都喜欢借刀杀人?你家少夫人我嘛,给她来一招兵不厌诈。”
“若她不死心,到时候闹腾呢?”明珠还是担心。
靳月叹口气,“你们会出卖我吗?”
“不会!”霜枝和明珠将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靳月两手一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那不就结了,除了咱们几个,还有谁在场?反正我没说过,你们没听到,顾若离主仆两个唱双簧,栽赃嫁祸给我,我还冤着呢!”霜枝捂嘴窃笑。
明珠如释重负。
进了知府衙门,苏立舟叮嘱了两句,安康生和罗捕头正行了礼,准备出发。
靳月在回廊里站了站,怕苏立舟见着她不自在,干脆不过去,站在这里等着安康生和罗捕头过来。
须臾,安康生率先过来,罗捕头去点人,安排出城事宜。
“苏大人没说什么吗?”靳月问,“这件事,可能跟当年的矶城匪盗有关,一旦牵扯起来,事关重大,知府衙门未必担当得起!”
安康生点头,“苏大人是个老狐狸,瞧着怯懦,实际上心里比谁都清楚。矶城匪盗之事,昔年顾及燕王府,无人敢提,如今燕王不在京都城,事情又被扯出来,还昔人一个公道,也是情理之中。”
“哥……”靳月低声开口,瞧着罗捕头还未过来,便将方才遇见顾若离的事儿,言简意赅的说了一通,“你说顾若离会有什么法子,对付宋岚?”
安康生挑眉,“宋岚是郡主,而且有燕王府罩着,之前扯上了矶城匪盗之事,皇上和太后都没有降下重罪,可见要动她,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当然知道,要不然我也不会跟顾若离打哈哈,我是寻思着,多个人对付宋岚,就少个人缠着我家相公。”靳月小声嘀咕。
前有狼后有虎,她和她家狐狸的日子不好过。
“只有一条路,可行!”安康生环顾四周,谨慎的开口。
靳月眼前一亮,“什么意思?”
“北澜使团在京,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安康生问。
靳月皱眉,“和亲!”
“皇室没有适龄的女子可以相配,就必定会从旁系里寻找,而宋岚……京都城内怕是没人敢娶她,但是北澜的人不明就里,而且是嫁过去当妾,自然是无所谓的。”安康生意味深长的开口。
靳月摇头,“燕王府不会让宋岚去做妾的。”
“那也未必!”安康生从容轻笑,眸中光亮浅浅,“凡事,盛极必衰,是定数也是天命!你当知晓,君王枕畔,不容他人鼾睡。”
靳月是听不太懂这些太深奥的道理,但她见识过皇帝对燕王府的忌惮,她想,燕王府强盛到连皇帝都忌惮,便是顶危险的一件事。
“欸,该走了!”罗捕头站在院子里,“趁着天色还早,早去早回,年关近了,酒庄里忙得很,去得晚了未必能见着人。”
众人上车的上车,策马的策马。
城内熙熙攘攘,城外车马喧嚣。
年关的气氛已经上来,只是有一点似乎颇煞风景。
“哎哎哎,看前面!”罗捕头用马鞭敲着车窗棱。
靳月和安康生双双探出头来,瞧着策马疾驰的军士。
一小队大概四五人光景,浑身上下极尽狼狈,身上亦是血迹斑驳,在他们的背上,还挂着一卷十万火急的传信筒,里面的东西只能帝君亲启,旁人是断然动不得的。
这些人疯似的冲进城门,惊得百姓四下惊散,险些丧命马蹄下。
“这是怎么了?”罗捕头皱眉,“莫不是边关有恙?”
安康生面色微沉,定了定心神,扭头望着靳月,“许是……盛极必衰!”
靳月的心头,瞬时咯噔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