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我的天!这个细长颈的彩瓷花瓶好有艺术感!造型好独特,颜色美翻了!”吉姆赞叹不已。
理查德则恨不得把眼珠子定到他捧着的那个暗刻缠枝莲纹的青白釉梅瓶上,“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美丽的颜色,这么精致优美的图纹!太漂亮了!”
本一手捏着个白瓷笔洗,一手抱着个彩瓷蝶戏花细口瓶,爱不释手:“这两件我要了。”
“你们不许和我抢!”本特别霸道地对理查德两个和在一旁欣赏丝绸的琳达她们说。
几人之中,他的拳头最硬,所以底气很足。
琳达、安娜和谢丽尔忍痛暂时放下质地细腻柔软、颜色超美的丝绸,杀过去,跟本他们抢起了瓷器。
为了多争几件好东西,几人扑到一处抢了起来。
如果不是在肖家做客,苏漪和肖义都在盯着他们看,这几位向来以绅士风度和淑女气质示人的财团继承人,绝对会不顾形象地开打、开骂。
瓷器件件好看,丝绸匹匹精美,叫人无法割舍,谁都想独占全部的好东西。
这种情形下,能和和气气地分配好,才怪了。
苏漪好笑地看几个见过大世面的年轻人互相争抢起来,间或听到有人得意无比地大笑,有人气急败坏地跺脚骂粗话。
她把头靠在肖义肩上笑:“肖大哥,你看他们这样,有没有觉得很亲切?咱们老家那边,每逢节假日百货商店搞促销时,大家都是这样抢购东西的。”
“是啊。我看他们一时半会儿也分配不好。让他们争去。都六点一刻,该准备晚饭了。我先去厨房把米煮上。”
“等等,还是我来吧。你坐了那么久的飞机,肯定累坏了。坐下歇歇。”
“别闹。受伤了就乖乖坐着别动。不然,扯到你手脚的伤口,二次受伤了怎么办?心心,你跟我来,帮爸爸洗洗菜。”
“嗯。”心心吃了个她最喜欢的肉罐头,看了场好戏,满足地打了个嗝儿,去厨房给肖义打下手。
家庭煮夫来了,苏漪乐得轻松,老神在在靠着沙发,打开电视看剧。她最近在追一部家庭喜剧。
几个人抢到后面,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吃了亏,没有达成共识,他们发现,再争下去,会闹得很难看,便暂时歇战,一起把东西小心翼翼搬运回对面,等着在肖家吃完饭,回去重新分配。
“都搬完了?看你们都出汗了?吉姆,你顺手开下电扇啊。”苏漪这两天下厨,都是遥控指挥吉姆他们分工协作,已经习惯了发号司令。
吉姆他们为了美食,都很听从指挥。由苏漪指挥着他们下厨,做出来的饭菜,让他们觉得吃起来更美味,也更有成就感。
实际上,苏漪觉得味道一般般,吉姆他们之所以觉得好吃,多半是心理作用。
“好的。”吉姆开电扇时,顺便搬了个凳子,坐在电扇前面,把风挡完,惹得理查德他们不悦,一起上去把他按地上揍了一顿拖走。
苏漪笑眯眯看着他们闹,这几人,在他们家,是越来越自在,越来越放得开了。不像之前,还有些拘谨和见外。
凉风吹得人心情舒爽,几人凉快下来,闻到厨房传出来的阵阵菜香,陶醉地深呼吸几口。
理查德讶异地挑眉:肖先生这一手厨艺,不比苏女士的差。他们夫妻都师从过同一位大厨吗?
本直接坐到苏漪旁边,问她:“苏女士,你们夫妻是厨艺世家的传人吗?怎么都这么会做菜!”
其余五人听到本发问,都安静地竖着耳朵,想听苏漪怎么说。
“不是。你要是天天下厨,在厨房待个十几二十年,也能成为个中高手。”
苏漪忽然想到,这也是一个拍肖义马屁的机会,顿时坐直了,大声说:“我爱人就属于在这方面特别有天分的。”
“我们刚认识时,他都不怎么进厨房,煮的菜味道一般般。现在他的厨艺,可以说已经超过许多厨艺大师。我跟他相比,还差的远。今天你们有口福了。”
肖义听苏漪卖力夸自己,切肉切到一半,眉眼带笑,表情柔和得不可思议,喃喃自语:“这个小苏,真是油嘴滑舌。”
蹲坐在角落里洗菜的心心无语地朝天翻了个大白眼,她爸爸也太好哄了。
几十分钟前还黑个脸吓死人,像坨行走的冰山。现在她妈随口夸他几句,他就成了温暖的太阳。
啧啧,男人啊,你的名字叫善变。
肖义问心心:“你知道你妈妈那晚为什么去夜店吗?”
“不知道。就是一时兴起呗。我听吉姆他们说,他们带妈妈去玩儿的那个夜店很有特色,每天晚上都有不同的节目,热闹又好玩。要不是妈妈不许,我也想去长长见识。来米国不去夜店,跟土包子有什么区别?”
肖义的脸,像六月的天,立刻又阴沉了:“胡说!女孩子要自爱自重,去逛夜店,成何体统!你不准跟你妈妈学。要是叫我发现你去夜店,肖明歆,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你个思想僵化落后的老古板!我跟你说不通。”心心脾气上来,起身就走:“哼!这些菜你自己洗吧。”
她出去避开苏漪受伤的那只手,抱着她委屈地哼哼:“妈妈,你说说臭老爸。他的思想太落后、太封.建了,我跟他简直没法沟通。我就提了下,说想去夜店长长见识,省得被同学笑我土包子,他就说要打断我的腿。你说他坏不坏?”
理查德他们听心心这么说,一个个地同情地望着她。他们不好对肖义妄做评价,只得给了心心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肖义正在做芋儿烧鸡,他先把切好的鸡肉倒入锅中,混着姜、蒜、花椒、辣椒和其他调味料翻炒至鸡肉金黄,然后倒入芋头炒两分钟左右,往锅里加入骨头汤,盖上锅盖闷烘。
在他盖锅盖前,那股子霸道的香气,已经从理查德他们的鼻子往下,钻进了他们心里、肚子里,刺激他们肠胃蠕动,肚子呱呱叫,口水不断分泌。
苏漪见那几个年轻人一脸馋样,那表情,好像饿了几天见到山珍海味一般,她微微牵动嘴角,笑了笑,转而跟心心说话。
“乖宝,你怎么能那么说爸爸呢?他大老远过来照顾我们,听你这么说,怕是要伤心死。赶快去跟他道歉。”
“不要!我又没说错,他本来就是冥顽不化的老古板嘛。”心心其实已经后悔,可她跟苏漪一样,死要面子,拉不下那个脸。
苏漪在她眉心间弹了一下:“不准耍小性子!爸爸是为了你好,他对米国文化还不太了解,因为妈妈在夜店遇袭,他对夜店抱有很深的成见,觉得那就是龙潭虎穴,怕你去了受到伤害。这个下来,我会跟他好好沟通。你现在去跟爸爸道歉。不管怎么说,你都不该那么说他。而且你还是未成年,禁止出入夜店的。”
“好吧。”心心别别扭扭地进厨房,同肖义说对不起。
肖义其实已经听到她和苏漪的对话,他严肃地同心心说:“我就是老古板,心心,不管你满没满十八周岁,都不准跟人去夜店。知道吗?米国文化怎么样,我不管。咱们是华国人,要按我们华国的文化来。女孩子就是不能去夜店那种乌烟瘴气、鱼龙混杂的地方。”
“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