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叫你来的?要给我说什么话?”
这小孩虽然年纪轻轻的,但在李庆面前却一点都没怯场,倒是难得:
“他的名字具体叫什么,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大伙都叫他做‘糜蛮子’,他说有人要在前边的羊角滩劫你的财,要你多加小心。”
李庆脸色一凝,知道所谓的“糜蛮子”必是糜貹无疑,以他的为人该不会平白无故的叫人带来这话才对。
李庆又问:“我那糜兄弟如今在何处?”
小孩道:“这我就不知了,他吩咐了我后就走开了。”
李庆见从他嘴里再问不出别的来,便抬手让他退下,
这小孩却没急着离开,眼珠转了转,说道:
“糜蛮子说我来跟你报信后,你会给我赏钱的。”
其实糜貹哪说过这话,都是这小孩看着李庆衣着光鲜,临时想讨个赏钱的。
李庆也无心跟他计较,随便拿出个碎银打发他走了。
“大官人,要不咱换另一艘船又或是打旱路走?”
焦挺立即向李庆建议道。
李庆苦笑道:“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
他没想到此行竟是如此不顺,刚遇着了大虫,现在又被贼人盯上了。
看来这武周朝的天下,确实是烂得不行了,书上说的“盗贼四起”云云,绝非什么虚言。
此时不是感慨的时候,李庆想着即便换了船、改了道,既然被贼人惦记上了,也肯定难免被劫。
不如趁此时知道了敌人的伏击的地方,提前做足准备,把他们一举灭了,省得提心吊胆的。
大船终于驶出了渡口,从大河顺流而下,顷刻间那渡口已成了一个黑点。
阎婆惜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坐船,故而显得有些兴奋,不时的掀起船舱的布帘往外面瞧去。
李瓶儿道:“妹妹还是别看了,官人说等会有贼人来劫船。”
阎婆惜道:“怕甚么?有官人在这,晾那些贼人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阎婆惜倒是对李庆有着迷之自信,
不过她却没耍性子,虽是如此说,也还是把那布帘放了下来,专心与李瓶儿、潘金莲玩着叶牌。
又过了一会后,众女感到船只猛地一顿,似乎停了下来。
阎婆惜睁大双眼略带兴奋的叫道:“难道贼人真的来了?可惜官人不许我们出去,否则非得去见识一下不可。”
她说着便悄悄打开了一丝门缝,忍不住张望了两眼。
李瓶儿扶了扶额头,忙把她拉了回来,把门关好了,
“我的祖宗呦,谁不是对这避之不及的,你倒是寻到了宝似的。”
就在船舱内的女笑着打闹时,李庆却一脸严肃的看着前方。
大船此时停留的地方,正是那令许多人闻风丧胆的羊角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