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去见老板的,您不认识我了?我来过几次的。”堂哥有些急躁地说。
“见过,先进来再说。”张惠康不疾不徐地伸出手扶了二后生一把。
他的手有意无意地触碰到二后生的腰间,神色瞬间一变,转瞬便恢复平静。
门房不大,进门可以看到对面供奉的是老子的画像,供桌上放着各种鲜果,三支檀香氤氤的香味弥漫在不大的空间。供桌前面是一只显旧的蒲团。
简洁的处所内摆放着一套明朝款式的红木沙发,茶几上一套简略的茶具。
“请坐!”张惠康谦和地让座。
二后生看向堂哥,堂哥轻轻点头,尽力镇定地示意他稍安勿躁。
“请用茶!二位从哪里来?”
“哦,我是矿上的,今天带我堂弟来有事相求老板。”堂哥见瞒不过,索性以实相告。
“哦?可以告诉我详情吗?”张惠康还是一张温和的脸。
“是这么回事儿”堂哥把二后生和三儿的事故,以及他们的悲惨境况一一告知。
“我记得他们的事故政府已经全部解决完了的,不是吗?”张惠康依然和颜悦色地问。
“是的,我们也觉得是不应该再来叨扰,只是您看我这堂弟已经丧失了劳动力,没有了生活来源,现在是定下一门媳妇,想要一点儿成本做个小买卖挣个柴米油盐的钱,日子也能过下去,否则媳妇不跟他,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堂哥极力想博得同情。
“我是能理解你们的难处,这个世界上的人没有一个是不难的,你以为老板不难?他比你们更难!开这么个小煤窑,你们知道上下打点得多少钱吗?说白了,他这煤矿就是给别人开的,自个儿挣不到钱,倒是落下一堆事故。既然政府已经了结了这次事故,就是说你们跟老板之间再无瓜葛。但是出于人道主义,我还是会征得老板的同意,多少给你们一点救助。”张惠康软硬皆施地说道。
“这半天没有问您怎么称呼?一看您就是高人,我们就是像蚂蚁一样的人,你们动一下手指头我们就没命的。但是,蚂蚁也得活下去啊,我也不是个熊包,我要不是残疾,我就是捡垃圾也能养活一家老现在我也想靠自己的力气挣一份家业:我在市里街道摆了个修鞋摊,可是,半年下来,身体多处溃烂,再这样下去我估计用不了几年就得死了,实在没办法才想最后一次来讨点儿生活费,也算是想做个小买卖的启动资金。哪怕是借,我写借条,等我挣到钱再还也可以。”二后生实在地说。
“这个我明白,不过今天老板不在,你们得改天再来。”张惠康道。
“那我们就在这儿等吧,我从老远的地方来,不见到老板,我是不会回去的,我倒不是来胡搅麻缠,我只是活不下去了,来求一条活路。”二后生知道张惠康说的是假话,要是老板不在,第一道门他们就进不来。
“那不行,这是哪里?私宅!你们别说没有正当理由,就是有些道理也不能赖在这里不走。”张惠康脸色沉下来。
“我们是来寻求帮助的,还没见到真佛,你就打发我们走,你想想我们能走吗?”二后生的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
张惠康心中明白二后生腰间藏着什么,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在掂量,千万不能激怒二后生,还得把他们打发走。
离开这座宅邸,管他在哪儿都不怕,不就是一个残疾不要命的吗?他们还怕他不成?那么多年处理了多少案例了,这算个啥么?
今天大门口的阿猫阿狗也忒不像话,就这么轻易地放进不相干的人!他没说话,眼睛轻描淡写地扫过二后生放在腰间的手上,他还没弄清楚二后生武器的关节所在,绝不能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