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斐跳了起来,头撞在瓜棚上,“砰”的一声响,许多枯枝烂叶便簌簌落下。
“要塌了!”两人急忙相扶着冲出去,刚出去,便听到“砰”的一声,整个瓜棚倒了下来。
“你没事吧?”
“你没事吧?”
两人异口同声地问对方,然后,都含着泪水笑了。
过了一会,慕容斐忽然惊叫,“你手上的鸡粪呢?”
凤鸣路伸出手指,又瞧了瞧她的衣裳,讪笑道:“不好意思,真蹭到你身上去了!”说完伸手往她胸前一指。
慕容斐低头瞧了一眼,果真见自己的胸前站了一坨朱红色带白的东西,旋即跳怒道:“瞧你,就没办过好事!”她噔噔噔地往屋子里走去,然后又厉声道:“再找,找不回来看我不把你脑袋削尖了。”又吩咐嬷嬷,“盯着她捡!”
嬷嬷会意,太后这是怕她忽然溜了去,遂笑笑,“敢情好,奴婢是不帮忙的,有些人就该好好处罚一下。”
慕容斐傲然道:“就是!”说罢,急忙进去了。
好不容易,东西终于捡好了。慕容斐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凤鸣路就抱着箱子站在她面前,“完璧归赵!”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本就想扔掉的,可想着到底也值几个钱,或许他日落魄,换几顿饭还是行的!”说罢,抢过她手中的箱子往里走。
凤鸣路也急忙跟上,嬷嬷会笑一笑,到小厨房那边去泡茶了。
房子虽然小,但是布置装饰都十分精巧,一张竹子贵妃榻坐落在一扇床前,遥遥对着西方可见落日,窗后面有菊香传来,凤鸣路凑头一看,竟发现屋子后面种满了**,在这冬日里竟也能盛放得很好。
房子的中央摆放着一张竹桌子,放着两碟中午吃剩的菜,凤鸣路凑头去瞧,是炒萝卜干和豆角干,她鼻子发酸,“你就吃这样简单的菜?”
“偶尔而已,往日里我这里大鱼大肉,吃得我腻极了!”慕容斐把箱子放好,就倚在贵妃榻上静静地瞧着她。
“胡说,这里佛门清净地,哪里来的大鱼大肉?”
“我这不是养了鸡么?过俩月,鸡蛋就能吃了!”慕容斐哼了一声,“再说,哀家若是喜欢,杀一只鸡吃又有何难?”
嬷嬷戳穿了她,“太后胡说,她可宝贝这些鸡了,好吃好喝的供着,那院子里的菜都是任吃的,吃了又种,就是不许它们去后院,怕踩了菊花!”
慕容斐挥手,“得了,你出去吧,呱噪死了!”
嬷嬷笑着转身出去了,在院子里站着,看有无僧人过来。
凤鸣路坐在她身旁,她却伸一条腿出来梗着,不让她坐下来。
凤鸣路把她的腿往边上一推,嘟哝道:“还霸道上了,这又不是在宫里,对我耍什么威风呢?”
“在不在宫里都一样,我爱对你耍威风就耍威风,你反正都是死人一个了,我就不信我连一个死人都对付不了!”高高在上的懿德太后慕容斐对着凤鸣路耍起了小性子,用脚踹了凤鸣路的屁股一下,撅起了嘴巴。
凤鸣路神色一黯,凝视着她轻声道:“既然知道我是死人了,怎还为我做这么多?就不能好好爱惜自己么?宫中的富贵是你辛苦得来的,为了我们一时的戏言放弃了,不可惜么?”
“谁说是为你?那是我自己的理想,你倒是抬举了自己,你在我心里,压根就什么都不是,你死了,我连哭都没哭过,反倒有几分欢喜,终于少了一个碍眼的人呢!”她自己倔强地说着这样绝情的话,却殊不知自己倒先红了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