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霁菡把脸枕在爸爸的肩头,撒娇地说道:“爸爸,求您,别考虑了,咱们就直接等待退休吧,女儿真的很想很想和自己的爸爸妈妈在一起。你们来北京,并不是给我添麻烦,是女儿需要你们……”说着说着她就有些伤感了。鼻子“瓮瓮”的,眼泪就要落下来了。
爸爸拍着女儿的手说:“菡菡,爸爸答应你,我们肯定会经常来北京看你的,但是要是常住的话,爸爸现在还没考虑成熟,还有许多实际情况。不过爸爸很欣慰,女儿把一切都给我们安排好了,就等着我们坐享其成了,呵呵,爸爸高兴呀。”
听爸爸这么说,夏霁菡默默的点点头,爸爸说的有道理,还有许多具体问题,爸爸现在的确是不能做出决定。好在爸爸答应常来北京,想想将来有可能经常见到他们,她的心里也就多少有些安慰了。
“菡菡。”爸爸这时收住笑,说道:“小关真的对官场不闻不问了?”
夏霁菡听爸爸这样说,就垂下眼帘,说道:“这个问题,我没和他说过,也没问过。我感觉他自己知道该怎么做,如果我旁边指手画脚的反而不好。因为我毕竟不太了解他那一部分的事情。如果我说了不该说的话,就会干扰他的视听,就会误导他,即便我的意见不正确,因为他爱我,都会考虑我的意见的。再说,从女儿的角度讲,无论他怎样选择我都会支持他的,他是一个谨言慎行的人,他知道自己该要什么,他做事都会有一个很好的考虑的,这一点我相信他。”其实夏霁菡心里非常明白,关昊当了中央某部委二层机构的巡视员,完全是关家舅舅一手策划的,很显然,关家不愿意他就此辞别政治舞台,还希望他能在政坛上有所作为。毕竟他是那么的年轻,又有那么好的政治资源和基层以及大机关的工作经验。
关昊对家里的这样安排既不反对也不热烈响应,而是请了病假。当时,他的确有严重的胃病。但是朋友们包括他的家人都知道其中主要原因就是夏霁菡母子回来了,他要和妻子儿子享受这迟到的天伦之乐。何况妻子又得了很重的病,此时,一切身外之事都不是关昊要关心的了。但是夏霁菡隐约感到,除去以上原因外,她觉得关昊似乎还在等待观望着什么。
夏爸爸非常欣赏女儿的做法,说道:“我女儿就是懂事。”
其实,关昊究竟在等待观望什么,夏霁菡也说不清,只是爱人间的一种心灵感觉。她此时想到关昊刚到督城任市委书记不久,她发表在《督城日报》上的那篇报道大河公司平稳度过家族企业安全期的文章《耕心之旅》,意外的得到了他的好评,还在宣传工作者会议上大加赞赏。后来就有了关书记要到郑亮企业座谈,郑亮惶恐的求她出主意该怎样向市委书记汇报的求救电话,当时她对郑亮说了一句话是“圣心难测。”现如今想起来仍然有这种感觉。
尽管他和她真心相爱,而且血脉相连,但是他有许多心思她是“测”不透的,比如非要她去美国就医,比如他对自己政治前程的考虑,她都测不透。所以她也不去“测”,她对他的心思只是一种感觉和感知,是只可意会的那种。从学生时代那次讲演,到后来在督城和关昊相遇,她对他的崇拜有增无减。有的时候还真像自己那次跟郑亮说的那样:关书记的内心岂是我等小民能揣测得出的?当时说这话的时候他也在旁边,因为他们从三关坝回来的路上接到郑亮电话的。呵呵,经历了这么事,时间过去了这么多年,如今,再把这句话当他的面说出,不知他会做如何感想?
想到这里,夏霁菡扑哧乐出了声。
听见她痴迷的自顾自的笑,爸爸偷看了妈妈一眼,妈妈也掩嘴暗笑。他们没有出声,知道女儿肯定是在回忆有趣的事。她的这种笑在爸爸妈妈眼里仍然是这么的天真无邪、纯净和美好。
夏霁菡感到自己乐出了声,赶忙看了爸爸和妈妈一眼,发现他们都在低头偷笑,就知道自己刚才失态了,想说什么又没说,说什么都是“此地无银三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