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与末雪相视一眼,随即退出屋内,将屋门给关上。
回到内室,初雪谨慎的检查了门窗,轻语在铺床,苏墨染将拿进来的地图摆放在桌子上,落在地图之上的美眸却认真严谨。
轻语铺好床后,苏墨染随即便收回了视线,在轻语的伺候下躺上了床,在两人的注视下闭上双目。
许久,室内只听见苏墨染均匀的呼吸声,初雪与轻语这才走了出去,守在门外。
听到关门的声响,苏墨染睁开双眼,黑暗中她轻轻翻动着身子,盯着身旁的位置神游。
这种情况,她怎能睡得着?
诱饵放在外面最容易吸引敌人目光,而成宣帝在暗地里施压,她的计划已经慢慢开始,夏侯宸身边全是危险,而他身边只有七曜躲在暗处保护着,如何让她不担心?
这般境遇下,她便是再自信都无法安睡。
这样的夜,恐怕也不止她一人难以入睡吧?
悄然的摸黑起身,苏墨染走到些许照进来的月光走到烛台前,用火折子将烛火点燃,将烛台拿到桌上,准备好笔墨,将那没有收起的地图摆放好,继续将那没有完成的精简地图给描绘出来。
初雪听到里面的动静,眼神打量门框片刻,终是没有进去打扰苏墨染。
冷宫中,夏侯宸倚墙靠坐着,破烂的宫殿年久失修,抬头就能看见天空悬着的明月,他面前摆放着不知七曜弄来的一坛酒,好生潇洒的对月饮酒。
只是若仔细看,便能见到他眼底盛着冷光,并不如表面来得潇洒。
举起酒坛,将酒倒入口中,流出的酒有入口的,也有顺着他的面部滑落,沿着颈项流入胸前被衣襟吸收,而他更是不在意,微微伸手将胸前的衣衫扯开,露出那光洁的健硕的胸膛。
“咕噜”几口,夏侯宸这才将酒坛放下,舒畅的擦擦嘴,又是仰头看着明月。
李公公鬼鬼祟祟的走进冷宫,就闻到冲天的酒气,心急火燎的走上前,站在边上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哎哟,王爷呐,您别喝了,这酒虽然是个好东西,但也伤人啊。”
夏侯宸完全没把李公公的话当回事,眼神睨了他一眼,曲起右腿,提着酒坛的手搭在腿上,摇晃着所剩无几的酒坛,说道:“说吧,这么晚了还找我什么事?看我在这里潇洒快活,所以想把我关到刑部?”
语毕,夏侯宸嗤笑一声,满是嘲讽。
“哪能啊,老奴是来给王爷送些取暖的物件。”说着就见李公公抖抖身体,从腰腹间抽出一块薄棉布递给夏侯宸。“这棉布虽薄,但也能取暖,王爷你可不能衣衫不整的在冷宫过夜,非得伤了身子不可。”
“少给本王来这套,本王是死是活和他没关系,怎么有要说这么做是为了本王。李公公,你告诉他,若是墨染伤了分毫,本王定跟他没完!”夏侯宸拿过棉布端详片刻,随即将东西随意的扔到地上。
他身在计划中,怎会不知其中算计,只是既然墨染答应了,他便当这诱饵,但他的底线摆在那里,倘若计划中有对她不利之处,他管什么事关重大的计划,北辰落入谁手都与他无关,只有苏墨染任何人都不能动!
李公公无奈的将棉布捡回来,规规矩矩的放在夏侯宸旁边,也不用成宣帝的角度劝解夏侯宸,那都是没用的,夏侯宸心底在乎的是苏墨染,与成宣帝之间父子情感压根聊胜于无。“那王爷您更该保重身体啊,宸王妃可还需要您在身边保护,有些事情还得王爷您来处理不是?”
夏侯宸冷哼一声,将手中酒坛远远的砸去,倒头就躺在稻草堆上。
身在宸王府,比冷宫舒适多了。
只是如此好的环境,却心苏墨染心中惦记着夏侯宸处境而整夜未合眼。
只见她坐在内室中,漫不经心的看着连夜描好的地图,烛泪滴滴的滴落,而苏墨染眉间的褶皱渐渐加重。
“王妃,您上床歇会吧,王爷一定能平安回来的。”起早的红袖见着那些地图,知晓苏墨染一夜未睡,立即心疼的走进内室,用剪子剪掉一些腊,让烛光更加明亮些,免得苏墨染看这些复杂的东西伤了眼睛。
而苏墨染依旧是摇摇头。
放下手中的地图,苏墨染站起身活动下有些僵硬的身子,顺着打开的窗子往外看,天边已是蒙蒙的泛着白光相信再过不久夜色便会尽数褪去。
而这一夜,宫里半点消息都未传出,看来昨夜是安然度过了,接下来更是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