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惊蛰从身上掏出阿方索给他画的那副吉普塞人身上的纹身图放到了张连横的面前,说道:“这个东西你看看……”
张连横低下头,看了一眼这幅图,然后渐渐的眼神就迷离了起来,这一迷离就到了天明的时候,鸡开始叫了。
天亮后,张连横离去了,王惊蛰从江心岛上离开,去了江边附近的村子,晚间再回来的时候身上多了个背包,里面装着一些干粮和肉干,因为往下他可能还得要在岛上呆一段日子。
夜间,王惊蛰生起了一堆篝火,烤着馒头片烧了一锅水。
没过多久,张连横再次出现。
这种情况往后一直持续了多天,期间两人偶尔交谈,也有时各自沉默,因为回忆是个很麻烦的事,不管是对张连横还是王惊蛰来讲,他俩本身就是问题人士,想要想起一些东西肯定是相当困难的。
五六天之后,王惊蛰开始尝试着用一根树枝在雪地上画下那个长生不老的法阵,这个法阵特别的繁琐,当初在八拐里坡的时候需要向缺,王玄真还有王仙芝等人联手施展的,不过那时候他们的节奏需要的是块,需要在王惊蛰出事之后很短的时间里就操作完成了,但现在他则不用了,慢慢来就行,不追求速度。
所以,大概一天半左右的时间,王惊蛰才把那座长生不老法阵的全图给画了出来,张连横看到后就点头说道:“你记得很清楚……”
王惊蛰随后指着阿方索画的那副图问道:“那这个得要怎么解释?”
张连横说道:“我们赫哲人,为了要承接先人的灵魂,会在身上刻画出那些符文,而据你所说这些图文也被刻在了那些异教徒的身上?”
王惊蛰皱眉说道:“你觉得这是共通点?”
“应该是的,总不至于是巧合吧?”张连横顿了顿,接着说道:“我现在能想到的东西不多,因为赫哲人到我这一代后,已经过去了几千年,有很多的东西都被遗失了,不过有两点我记得很清楚,第一是我们赫哲人的传承其实并不完整,比如你给我的这幅图,就很有可能是遗失的那部分,第二是我看你现在的状态跟我小时候碰到的状况很相似,那时赫哲人里有一位长辈……”
这天晚上,张连横和王惊蛰聊了很久很久,这是他们说话最多的一天晚上,从子时一直说到了鸡鸣,当后来天要亮了的时候,王惊蛰才和张连横道别。
对方告诉他,赫哲人的先祖有偶尔还会再回这座岛上的,他可能要打听一下,至于需要多长的时间则就没办法来断定了,王惊蛰自然不可能跟他在这一直等下去,于是跟张连横约定,每隔一年左右他会过来一次跟他研究研究,也许自己也会从其他的地方找到什么答案也说不定。
张连横和王惊蛰,一个是为了自己,一个是为了孩子,一人一鬼之间都在为了这个终极的目标而努力着,只是不太清楚,到最后会是什么结果。
不管是什么结果,总归得要努力吧?
王惊蛰是无所谓的,因为前二三十年他就是这么过来的,现在的状况其实比之前要好很多了,毕竟那时候他是为了生死,现在至少不用考虑死不死的了。
从乌苏里江离开以后,时间已经到了这一年的年关左右,王惊蛰过了第二个很孤独的春节,找了一家没关门的酒店住了进去,然后一觉到天亮之后,他就启程往坎子沟方向去了。
再来坎子沟,王惊蛰想看看他最后战斗过的地方,收获不收获什么的他也没考虑,主要是想祭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