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时勋一把夹了坨肥猪肉丢到年韵碗里,“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快吃!”
年韵嫌弃的将肥猪肉丢回年时勋的碗里,“自己吃!”
“韵儿,你是以后的太子妃。尽管庭溪是宫内来教导你的姑姑,但是说到底她也是个奴才,既然是奴才,就算主子有赏也不可越矩。”章佳氏这话,也是说给庭溪听的,“来人,去再给庭溪姑姑拿添份碗筷。”
“是。”丫鬟回。
一时之间章佳氏这话也是有些打宇文昊的脸了,但是皇后这番行为,又何尝不是再打年韵的脸面,年韵年幼,不知其中关系,但是南阳王府的人都是知道的,他们是在给年韵撑场子。尽管年韵被指给了他,但是年韵还是有整个南阳王府撑腰,皇家不得轻视。
遂宇文昊也没有为庭溪说话。
年韵委屈巴巴的将小脸皱成了一团,看着庭溪投去了一个愧疚的眼神。庭溪目光微微动容,接过玩筷子,朝着年韵行礼,“奴婢多谢郡主恩赏。”
说的年韵心里更不舒服了。
虽然是和主子一同吃饭,但是庭溪又哪里能去夹菜,遂抱着一碗白饭站在宇文昊之后吃着。
年韵巴着碗,今晚的饭大家吃的都极为沉默,谁也没有说话。年韵半张脸几乎都埋进了碗里,一边偷偷的瞄着庭溪。
章佳氏自然看在眼里,皱了皱眉头,这庭溪在她眼里可不是什么好的,怎么自家女儿还就偏偏对她莫名的那么喜欢。余光扫过庭溪,站的端正,吃饭也没有声音,脸上没有任何的埋怨,看起来确实守规矩的很,但是章佳氏心头更不喜了。
有这么守规矩的人在年韵身边,若是之后年韵的腥味有所差错,只会让皇后更不喜,毕竟有了对比,谁都会按照最好的标准来看。
庭溪目不斜视,只挑着白饭,没有水也没有菜,确实有些难以下咽。
却不想年韵两三下刨了饭,又夹了很多菜在自己碗里,然后腾腾腾的就抱着碗离开桌子,跑到庭溪满前,将满满的一碗菜放到庭溪的手里,咧嘴道,“姑姑多吃一点,吃饱了才有力气教我。”
看庭溪目光怔怔的看着她,顿时脸忍不住一红,提起了裙子就跑走了,只丢下一句,“爹娘哥哥我吃好了!”
庭溪有些恍然,埋在心头的记忆顿时翻涌而上。
离开储秀宫的第一年,她被人陷害惹了贵人,被罚跪三天不准去吃饭,所有宫女都等着看她笑话,只有如意趁夜偷偷拿了两个馒头过来,塞进她手里,“庭溪你快吃,听说你被罚了我偷偷给你留了,你快吃完,千万不要留痕迹。”
离开储秀宫后,她遭尽了嫉妒和报复,从大落到大起,只有如意一如既往。可以说,如意是她在宫里二十六年里,心里唯一光明的回忆。
想到此,心里久违的平静被打破,眼底不由自主的涌出酸涩感,眼泪落了下来。
连忙低头,看着自己一手的饭一手的菜,又有些无奈。
这样她怎么吃?
年韵是让自己一时爽了,但是让一桌子的人也无奈了。扈清羽没有说话,虽然她是平民,但是她也知道权贵中尊卑规矩分明。章佳氏叹了一口气,随即沉声道,“郡主年幼,自小性子欢脱对人都一视同仁,那是郡主心善,但是在宫里这些万万不行。姑姑既是皇后娘娘派来教导郡主,那往后请在这方面多费些心思。”
“是。”庭溪回过神,连忙道。
宇文昊瞥了一眼,却发现庭溪一向平静如波的脸上,此刻眼眶竟然有些泛红,微微皱了皱眉头。
“既然郡主赏你,那你便下去好好用饭,这里也不需要你伺候。”章佳氏发话,庭溪这才抱紧了碗退下。
庭溪走后,宇文昊神色如常,看不清楚面上情绪是好是坏,王府这一番作为又焉不是给他看的,只是如此一幕,也说明王府其实并不放心把年韵交给他。
遂也心事重重的回到北院。
年韵将菜夹给了庭溪,不知为何!心里竟然有一种做好事留了名的自豪感!但是她又焉能不知道娘这是在给庭溪下马威,又担心她走后娘给了庭溪难题,遂吩咐欺雪,“你去打听打听姑姑有没有吃好。”
欺雪忍不住问了,“郡主,您是未来的太子妃,为何要对一个奴才这样好。”
年韵斜眼睨了欺雪一把,“那不如我也对你坏一点?”
欺雪顿时红了脸再问不下去,匆匆去打听。
打听到在她走后庭溪端着碗回了北院的偏房,没有再去厨房吃饭,年韵皱了皱眉头,看着桌上的糕点,便端起来就径直去了北院。
她了解庭溪,外人都说她冷静规矩,拿庭溪的话来说就是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但是她会闷声压在心底,遭罪自己。
北院偏房内,房间里并没与看到庭溪,只有筠见。
遂忍不住问道,“我拿了些点心过来给姑姑,姑姑人呢?”
筠见看着年韵,眸光一闪,福身回道,“姑姑在宫内也是伺候太子侍寝的,现在当在太子的房里伺候太子。”她猜测,小郡主其实并不知道伺候太子是什么意思,但是这可不是皇后娘娘的目的。
年韵顿时脑袋一懵。
侍寝?
若是说的如此直白她还不懂,那就是她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