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山的唇瓣抖了抖,激动的问:“你骗我?你们骗我!你们没有救真儿,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看着岑山红着眼圈一副要吃人的模样,邵南初神色淡漠。
“这你就想错了,我们没有骗你,秋落也确实是替你儿子救治了,不出意外的话,他只要按时服药,就会好起来的。”邵南初平静道。
岑山眼中的怒意顿时僵住,有些不能理解邵南初这话的意思。
真儿刺杀了他,他的未婚妻却不计前嫌的救治真儿,他怎么听着就觉得不可信的?
“想知道为什么?”邵南初见他不解,好心的开口解释。
“自然是因为你儿子对我来说还有用啊。他受人派遣前来杀我,可惜没杀成,那他的幕后肯定有人,他活着,我便有法子让他将真话给说出来。如果他死了,所有的一切就都随着他的死而湮灭了,他自然也就不需要遭这份罪了,可惜他活着,那就只能千百倍的,痛苦的活着接受我手下的刑讯了。”
“说起来还真要谢谢你非要我未婚妻来救人,否则我还不知道,当日刺杀我失败逃脱的刺客头子竟然是你的儿子呢。”
“你说他醒来之后要是知道,是自己的亲爹亲手将他推入虎口,他会是什么感觉?会不会恨你啊?”
邵南初神色平静而淡漠,说的话也没什么温度,但是说到这里的时候,却是咧了咧嘴,露出一抹笑来。
他的笑露出了里头白净的牙齿,此时被光线一映照,顿时闪烁着寒光。
岑山越听眸子瞪得越大,眼中已经满是血红之色。
他无法接受,他一心想要救好儿子,保住他的性命,却亲手将他送入虎口的事实。
邵南初却好像没看见似的,摸了摸下巴,又道:“哦,对了,忘记告诉你了,你的罪证也是我让人交给彭善军的,还有知府的判令也是我给彭善军弄来的。想知道我为什么要针对你吗?”
邵南初好整以暇的看着岑山,似乎在等他的回答。
岑山咬牙压抑着到了嘴边的腥甜,一字一句咬着牙问:“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我的未婚妻啊。谁让你养了个好女儿呢?欺负人都欺负到我女人头上了,不好好回报一番,不是对不起她?”
“当初她不是仗着有个当县尉的爹觉得很了不起吗?那我就让她爹一无所有,看她还如何嚣张。”邵南初说着,眼中闪过一丝的寒芒。
再看岑山的时候,嘴角挂上了一抹漫不经心的笑。
“岑县尉,被自己最宠爱的女儿拖累成了现在这样,心里有什么感想?不介意的话,可以说出来听听。”
岑山浑身颤抖的看着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嘴角已经不断的冒出了血来。
下一瞬,他张了张嘴,却是什么话都没说出来,咕噜咕噜的开始吐起血来。
随后,岑山浑身无力的下滑,瞪大的眼睛还没合上,眼中却渐渐的失了神采。
场中众人一片寂静,纷纷胆寒的看着邵南初。
“看看是真死了还是在装死。”邵南初淡淡的说了一句。
彭善军咽了口口水,亲自上前探了岑山的鼻息。
半点气息也无。
“没……没气儿了。”彭善军说。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所有人都觉得身上凉飕飕的。
太可怕了,这人真的太可怕了。
在场众人除了白秋落之外,多少都因为工作和身份见过不少各式各样死法的人,但是像岑山这种活生生被人给气死的,他们发誓,这真的是头一遭啊。
邵南初对岑山,真的是连一个手指头都没有动。
就动了嘴巴,多说了几句话,就彻底的攻破了岑山的心理防线,让他承受不住心理压力,崩溃之下,被活生生的气死了。
什么叫杀人于无形?这才叫杀人于无形!
连暗器都不用动,就凭着一张嘴,就把人给说死了。
“哦,没气了那算了,抬走吧。”邵南初摆了摆手,一副失望的样子。
彭善军看着他一脸意犹未尽,似乎还没说够的模样,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早听说过恭亲王世子沉稳睿智,计智卓绝,但是他真的没想到,邵南初会腹黑可怕成这个样子啊。
此刻的他只庆幸,他一开始就是站邵南初这边的,否则那天怎么被他算计死的,都不知道。
这岑山都被他活生生的气死了,倒是连斩首的程序都省了。
曾经与彭善军分庭抗理的县尉岑山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被邵南初给气死了,彭善军又是心喜又是惊恐,哆嗦着唇瓣问道:“殿下,您可还有别的吩咐?若是没有,下官便先去处理别的事情了。”
邵南初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没有了,你下去吧。”
彭善军顿时如获大赦,忙不迭的应了一声,转身匆匆走了。
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后,邵南初这才看向一旁一直站着的白秋落,低低的开口问道:“落落,你可会惧我怕我?”
问这话的时候,邵南初有些紧张,毕竟刚刚所有人看他的目光,都宛如在看恶魔。
如果他的落落也用这样的目光看他,他真的不知道他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