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去找胡珏,说煎饼里发现一根头发,又说白家帮的人找她算账来着。这一听说错误被白家帮的人捏在手里,还没进屋,胡珏的脸就吓得蜡黄蜡黄的。
看见胡珏进来,云豹心里一乐:嘿,是她!
紧跟着,附耳跟白俊杰说道:“师父,她是胡绍德的妹妹。”
那年,胡绍德凭靠高明的舞艺迷倒了白美妙,害得白美妙失身后寻死觅活。为此,白俊杰对胡绍德恨之入骨,把他狠狠修理了一通。云豹就是想借着那件事激起师父对胡家女人的怨愤。这有点故意挑事与落井下石的意味。
白俊杰不愿忆及旧事,看到云豹邀功讨赏的表情,有些烦心,但他并没有将不快表现在脸上,而是故作平静,跟着低问:“裘乾的媳妇?”
云豹说道:“是。”
白俊杰叹了口气,“一个寡妇娘们,带着孩子,也不容易,让她回去吧。”
一听这么快就要放胡珏走,云豹大为不解,这时不怀好意地笑道:“她没孩子。”
白俊杰一怔,“没孩子?”他知道裘乾离婚后身边没带孩子,故而认为孩子交给女方抚养了。
云豹点头,“对,没孩子。她不能生育。”
“不能生育?!”白俊杰听后,心里又是“咯噔”一下,不再理会云豹,端起酒杯,似饮非饮,盯着胡珏不放。
胡珏两腿筛糠,脸色已从蜡黄变成煞白,像一枝梨花遭受暴风雨的拷打,目光不知道落到哪里才好,显然,她被眼前的阵势吓坏了。
这时酒店老板赶了过来,满脸堆笑,连给白俊杰赔礼,一边点头哈腰地敬烟。白俊杰望着来人,既不说话,也不接烟。他这一不接,在座的小字辈哪个敢接?
酒店老板见此阵势,更加心虚了,一口一个“白爷”,一口一个“白爷”,其说话的频率和诚恳的粘稠度,听得人透不过气来。转而,他又对胡珏拉下脸,十分恼怒刻薄,看样子,白俊杰再不说话,他就要命令胡珏跪下了。
“快给白爷赔不是,过去端杯酒,快去。”这时,酒店老板用力搡了胡珏一把。
胡珏经其推搡,踉踉跄跄,走到白俊杰身边,险些没有站稳。
胡珏拿起酒瓶,战战兢兢要给白俊杰斟酒,这时,白俊杰手一抬,说道:“不用这么客气。”说完,就见他将煎饼窝成一团,再一发力,变成了面团,那根头发裹在面团里边,早已没有了踪影。白俊杰囫囵吞枣似的,三两口就将面团吃下肚,然后对胡珏说道:“没事了,你走吧。”
举手投足,一言一行,白家帮众弟子觉得太不可思议了,酒店老板和胡珏也是颇感意外。
听到白俊杰放她走,胡珏扭头看了看老板,犹疑不决,不敢离开。
白俊杰甩了甩手面,说道:“真的没事了,快去上班吧,快去。”
对待一个有错在身的面点工,能把她“干活”说成“上班”,足见这个白家帮帮主对胡珏的尊重。
胡珏又睃了睃老板。
“还不赶紧谢谢白爷?”酒店老板连忙说道,一边递眼色示意胡珏快点离开。
胡珏的腰微微一弯,向白俊杰鞠了一躬,说道:“谢白爷大人大量。”说完,这才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