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家的人悻悻而归,只能让精通追踪的兄弟们继续追踪,只是周瑜既然早有准备,加上他们在这里无法施展拳脚,最后恐怕也只能看着对方逃之夭夭,这在国内简直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上了小路,周瑜的脸上总算带了点笑容,手中的枪也不知不觉放下,若非她早就料到最坏的打算,今天恐怕还真的会被留在这里,也幸亏这里是米国,女人取下墨镜,刚准备放下枪,忽然意识到不对。
“这是去哪!”周瑜眼神一变,旁人为了掩人耳目通常将住所放在郊区,周瑜却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买在市中心附近,那里鱼龙混杂,更不容易被发现,但此刻轿车走得却是偏僻小道。
“当然去该去的地方。”一个男人从副驾驶探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周瑜,女人瞳孔紧缩,刚准备抬手开枪,却感觉脖颈一痛,昏昏欲睡的感觉毫无防备地袭来,瞳孔倒映着男人手中麻醉枪,周瑜从座位缓缓滑了下来。
“走吧,少爷应该已经等了许久。”
“嗯。”
前排的两人轻声交谈,轿车行驶更快。
周瑜从昏迷中醒来,意识还未回归,就已经感受到双手被反绑起来,心中立刻警铃大作,眼睛没有睁开佯装昏迷。
“周小姐,我等了你很久——很久。”
好听的男中音从耳中传入,周瑜缓缓睁开眼,知道自己醒来这件事已被洞悉。
睁开眼,女人对上一双碧蓝的眸子,似是海天交接的色泽,轮廓有着混血儿特有的精致,从饱满的额头顺延而下,既有华夏的柔和,也有米国的硬朗。
“你是谁?”周瑜冷冷询问,丝毫没有阶下囚的自觉,男人坐在古朴的书桌后,蓝色的眸盯着她。
“顾霖。”
“顾家的?”周瑜心中一惊,顾家在国内可算不上什么显赫家族,今日就连姬家也没能捉住她,顾家怎么会……但她很快想到,据说顾夫人原本出身自米国一个显赫的家族,却下嫁当时的顾少爷,才有了顾霖,虽然不少人传言顾霖成年后可能会被米国的亲戚认回,但在周瑜眼中只觉得可笑。
她见过顾夫人,一个从家族离开的弃女罢了,无论心胸还是格局都太过狭窄,但此刻对上顾霖不冷不热的眸,她恍然间明白了什么,“你被认回了?”
顾霖淡淡一笑,不予回答,拿起桌上的银色手枪,枪口对准周瑜,“你用哪只手朝小雪开的枪?左手?”
周瑜瞳孔紧缩,有着一瞬间的失神,对方明明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但看似漫不经心间展现的狠辣却让她几近窒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也不必回答,子弹轻巧地撞入左臂,女人身下的椅子都被震得动了动,枪上装了消音器,一切仿若一场无声的哑剧。
周瑜疼得满头大汗,却咬紧牙关一言不发,顾霖也不在乎,自己笑了起来。
“不过周小姐看起来不像惯用左手的样子,应该是右手吧。”
右臂再次中枪,鲜血缓缓顺着袖子滴到地面,男人蔚蓝的眸子中似是倒映着这一点血色,顷刻间被染得赤红。
“你想干掉周亮那是你的事,你不该算计小雪。”
子弹射入左腿,周瑜终于忍不住哀嚎出声。
“你该死。”顾霖冷冷说着。
右腿也中弹,四颗子弹,精准地射入周瑜四肢,女人发出野兽般的嚎叫,血水如自来水般流淌而出,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会被疼死,还是失血过多而死,被反绑在椅背的双臂不断挣扎,想要挣脱粗绳的死结,却只能加速血液流出,饶是周瑜心志坚定,也疼得无法呼吸。
顾霖冷漠地看着周瑜惨叫,挣扎,顷刻间变成血人,身上都被汗水混杂着血水湿透,他的眼中却没有半分悲悯,只有隐隐约约看不真切的愤怒,丝毫不像往日在薛雪眼前表现出的无害。
“让我死吧,你有本事就朝脑袋,朝心脏开枪啊!”周瑜恶狠狠地看着顾霖,“我告诉你,我不但对她动手,我还让人等到深夜就放火烧林,现在的她恐怕已经被火焰烤的体无完肤,连个全尸都没有。”
男人眼中的蔚蓝由淡转浓,似是顷刻间掀起无尽风浪,室内温度骤降冰点,银色枪口遥遥指着周瑜的咽喉。
女人无声无息地笑了起来,唇齿间满是血色,顾霖手中的枪却稍稍上扬几寸。
“想立刻就死,哪有那么简单?”他冷笑着,一颗子弹从周瑜耳边擦过,火辣辣的痛感让女人痛得几乎要晕过去。
看着缺了一只耳朵的女人,顾霖没有半点怜香惜玉,愤怒从眼中蔓延到了心底,只要一想到此刻的薛雪说不定命悬一线,他就恨不得将周瑜挫骨扬灰,速死?实在太便宜她了。
“周小姐,这份礼物还请你慢慢品尝。”顾霖一边说着,手腕丝毫不抖地再开一枪,周瑜撕心裂肺地嚎叫,难以忍受的疼痛自四肢百骸蔓延开来。
“杀了我,顾霖,你杀了我!”
顾霖仿佛不曾听见,眸光微敛,换了弹夹。
他今天专程用了小口径的子弹,专程让周瑜好好体验他心中的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