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卫府唯一的嫡子卫子规自从到了京城以后,好似水土不服,整个人焉了一般。
府里大夫请过许多次,卫子规小病不断,一直反反复复,不得痊愈。
请大夫不奏效,卫琼琚便向老夫人道:“子规日渐消瘦,孙女和母亲着实痛心。许是这宅子许久未住,有秽物作祟与子规相冲,才导致如此。祖母,不如请一位大师来看看吧。”
老夫人见卫子规一直好不了,又何尝不心痛,听卫琼琚一言觉得甚有道理,便同意去请一位风水大师来看看。
这日,风水大师在卫宅里走动观摩了许久,操着手里的罗盘掐着手指算个不停,看得卫家众人一阵紧张。
见风水大师一皱眉,老夫人便忍不住问道:“大师,如何?”
大师道:“这宅中确有和小公子命格相冲之物,夫人且看这罗盘,罗盘所指方向,便是相冲之物的所在。”
于是老夫人携卫琼琚和徐氏以及一干下人顺着风水大师所指的方向一直往前走,直到走到梅姨娘的院子里方才停了下来。
老夫人面色不定。
卫琼琚却惊讶地开口道:“莫不是这相冲之物就在梅姨娘的院子里?”
这时梅姨娘听闻老夫人过来,正挺着个肚子由卫琼玖搀扶着出来见礼。
结果迎面就看见站在前面的操着罗盘的风水大师,卫琼玖和梅姨娘均是一愣。
紧接着卫琼玖心里便沉了沉,看这架势,分明是来者不善。
卫琼琚搀扶着老夫人,徐氏站在一旁;往日徐氏见了梅姨娘的肚子哪次不是咬牙切齿,今次却不同,一反常态的安静。
还不等老夫人问话,这风水大师见之梅姨娘便是一惊,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道是这秽物藏得深,没想到却是藏在了人的肚皮里!”
这话一出,众人哗然。
老夫人急忙问道:“大师这话何意?”
风水大师捋了捋胡须,说道:“这老宅久不住人,秽物横行。老夫人举家刚搬进来,人气正弱,而这母体人胎最是让秽物趁虚而入的好容器。只要这东西一天还在,小公子便一天好不起来。”
话音儿一落,卫琼玖当即喝道:“哪里来的江湖术士,竟敢在此信口雌黄、危言耸听!怀胎生子乃是孕育生命,是灵气最纯盛的时候,更得送子娘娘保佑,岂是你所说的污秽缠身!”
风水大师道:“秽物以肉眼是看不见的。”
“既然看不见的,那就是子虚乌有!”卫琼玖又对着老夫人言辞恳切道,“祖母,自梅姨娘有孕以来,夜里好梦连连,腹中子必是福星高照,还请祖母千万不要相信这等江湖骗子的妄言!”
徐氏便开口道:“老夫人又没说什么,你这么着急做什么,难不成还真是心虚了?子规迟迟不好,必是有人不希望他好起来!”
风水大师最后再对老夫人道:“与小公子相克之物,两者只会此消彼长,不可兼容。随着这位夫人的腹中子人气日益旺起来,小公子的人气势必就会日渐弱下去。我言尽于此,老夫人信与不信全在自己。”
风水大师走后,老夫人端坐堂上,徐氏和卫琼琚、卫琼玖及梅姨娘在侧。
老夫人久久沉默,让众人都着急不已。
徐氏在旁抹眼泪,道:“可怜我们子规,小小年纪就要受这种罪。这可怎么办,家里有东西和他相克,莫不是还要克得他……”后面的话没再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