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我身体好着呢。”泠潇笑着安慰,“再说了,也没东西让我们生火啊,这些枯草能烧多久,外面的都淋湿了。”
“要不烧我的书吧。”此话一出,不只是泠潇和老妪,连曹松自己都吓了一跳,这是在干什么?慢说自己与那女子只是萍水相逢,竟如此孟浪,就算是故交,自己也是读书人,竟说出了烧书让人取暖的话,真是,唉。
“公子你……”泠潇向来来去无踪,且见识广博,不过这情形实在是让她不知该如何反应。
“在下唐突了,实不瞒姑娘,在下考了这许多年也未能中举,今次既然这些书可以帮得上忙我也无需太过心疼,总归没有什么珍贵典籍,等下次再买便是了。”既然话已出口,曹松也不在意了,于是顺着原来的意思说了下去。
“那就谢谢公子了。”泠潇向来爽快,既然对方都这样说了,当然是答应了。
泠潇起身将一对枯草聚到一起,用火折子点上火,又把老妪扶了过来,曹松则将书箱拿过来,开始撕书。
火光映着几人的脸,有几分暖意。
“不知公子尊姓大名?”泠潇拿起一本书,随意翻了翻,然后就撕了一页扔到火堆中。
“曹松曹梦徵。”
“曹公子,这些书值多少?”
“不知。”曹松摇摇头,讲了实话,“在有些人眼中,无价,在另一些人眼中,一文不值,在商人眼中的价格,我还真是不知。”
“曹公子看得也算透彻了,为何放不下这功名利禄?”泠潇随意地说,看向曹松的目光却带了几分犀利。
“读书是为了科举,可为官最终是为了天下为了百姓。”
泠潇笑而不语,不置可否。
这雨一下便是一夜,第二日曹松醒来,庙中早已不见了那三人,屋檐滴水,连一点痕迹都不见,唯有空了大半的书箱和身旁放着的一袋钱币证明那三人不是他的一场梦境。
曹松,字梦徵,天复元年七十余岁中进士,诗多旅游之作,风格学贾岛,取境幽深,工于铸字炼句,最广为传诵之诗应为: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