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移步,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缓缓气力。她倒是不太责怪琅王。毕竟她当初知道自己的身世时,反应可是比琅王的大多了。
而且毕竟琅王的身世确凿的话,也干系到了婆婆的清白,公公的名誉。不怪楚邪发这么大的火气。
现在她也不好跟着他顶着作对,只等他火气消散时,再慢慢劝导。
只是刚开始的钝痛不大一会的功夫就加深了,后腰肿得简直动不了身。
两个小儿被抱回来后,放置在大床上,争先朝着母亲挪动过去,想要吃上一口甜美的奶水。
琼娘动不了身,又不想让丫鬟婆子们发现,便躺在床上,半侧着身子一个一个的喂。
小羲和是个有样的,别看还是奶娃娃倒是很让着妹妹,白小若华一脚踹到了一边,也仅仅是憋了憋嘴,便老实地等着妹妹吃完。
琼娘点了点若华的小鼻子道:“不准这么欺负哥哥,若他跟你爹爹一个脾气,可有你的苦头吃了。”
到了下午的时候,琼娘缓了缓,觉得能起身了,便坐起来,嘱咐着厨下准备些琅王爱吃的小菜,装进了食盒子里后,便由翠玉拎提着,朝着琅王的书房走去。
她是了解他的,如今正跟自己生着气,定然是吃不下东西的,不若给他送去些垫一垫肚子,气也就消了一半了。
当走到书房门口时,那房门是半掩着的,琼娘也就没有敲门,只是推开的一刹那,扑鼻的酒气迎面袭来。
她正看见琅王仰面倒在软塌上,衣衫半解,双目微闭。
而在他的身上,却正坐着个穿了个肚兜的半裸娇娘。
那蝶衣面色潮红地坐在楚邪的身上,似乎是正得趣的样子,却被琼娘生生撞个正着,当下有些慌乱地从软塌上滚了下来,诺诺地向琼娘施礼。
因为蝶衣掉到地上时,碰到了一旁桌子上的笔山,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恰好让酒酣正浓的琅王半睁开眼,当他一眼扫到了立在门口的琼娘时,犹自恶声恶气道:“你来此作甚?”
琼娘的腰杆挺得直直的,她看着眼前与前世里似曾相识的情形,有些悲哀的发现,无论经历几次,心内的刺痛都是未减分毫。
只不过前世里,她会痛斥怒骂,甩偷了自己夫君的狐媚贱人耳光。
然而这今世不同,琅王并不是靠着自己起家的穷小子,他乃朝中藩王重臣,更有可能是天生的龙种,原就该风流倜傥。更何况方才与他缠绵之人乃是万岁的御赐,原本入府就是为了通房承欢的。
她有何立场去充悍妇,白白搅闹了王爷的欢愉一场。
是以,她虽然脸色苍白,却面色沉着,只微微屈膝道:“打扰了王爷,原是妾身不对,这便退下,许了王爷的方便。”
说着,她自推出房门去,合上门板,转身疾步离去。只是走得太快了,牵动了自己的腰伤,每走一步,都是难耐的酸痛。
等得入了房中,琼娘也分不清那让心一阵阵缩紧的疼,是发自心底,还是来自腰部。
可是有一样她知道的清楚,那便是这腌臜透了的府宅,她是一刻都待不得了。
于是,她吩咐翠玉和喜鹊收拾出孩子需要的东西,而自己的首饰衣服全然未管。
喜鹊和奶娘章妈不知发生何事,原本还好好的,怎么去见王爷回来便气恼起来。见琼娘脸皮紧绷,连声催促,喜鹊也不敢询问,只得按照琼娘吩咐收拾东西,只是寻空子想问方才跟琼娘同去的翠玉,可是翠玉却是面色凝重,不愿说话的样子。
待得东西收拾好了,琼娘便让她们抱着两个孩儿,赶在入夜前上马车,回到娘家里去。
只是人刚刚上了马车。那琅王衣扣为未系的跑出府门,暴喝一声:“你这是要去哪里?”
琅王有些羞恼,方才他也是睁眼醒来,才发现那地上还坐着个大胸女人,只是当时酒未尽醒,只半合眼怒骂她走了后,这脑子才开始慢慢转了起来,等小厮端了醒酒汤来饮了一口时,正坐在书房里盘算如何和琼娘解释,却听到楚盛禀报王妃上了马车回娘家,这就要出王府大门了。
琅王再也顾不得盘算,连忙出了书房,奔向王府正门。
快到府门时,他正看到仆役打开府门,琼娘的马车马上就要出府了,连忙一声大喝:“停下,看哪个敢驾马车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