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咪。”大宝在凉小意面前,一向十分乖巧,凉小意抬抬手,摸摸小家伙的额头:“妈咪看看,有没有流汗。”说着,手就在小家伙的额头上摸着,又摸了摸小家伙的后脖子。凉小意皱皱眉头,有些微湿。
抬起头,就问赛维:“带衣服了吗?”问这话的时候,赛维就已经十分自然地把手中的牛皮购物袋递上去了。凉小意接过,拉着小家伙进了病房去换下身上有些微湿的衣服。
这一切看在陆沉的眼里,十分的刺眼。
他们三个,俨然仿佛一家人,举止亲密,动作自然。显然这样的事情,曾经发生过无数次。已经成了生活中十分自然的一件事情。
那么凉默呢?外人吗?
一股悲凉油然而生。
自然,陆沉看赛维就更加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你怎么会来这里?”陆沉冷声问。
棕发棕眼的男人努努嘴:“送小家伙来,顺便,”削薄的唇瓣勾起一抹弧度,“来看看他死了没。”视线触及陆沉愠怒的脸,还能够欣然以对,没有凉小意在,对于陆沉这个苏凉默的好朋友,他自然不必君子纯良,自然要本Xing外放:“听闻,他伤的还挺重?”
陆沉轻启唇瓣,轻笑一声,一瞬间风轻云淡:“如此说来,克鲁茨先生是来探病的?”陆沉半挑着眉头:“花呢?果篮呢?还是说国外的风俗已经日新月异,探病已经不需要带上慰问品了?”
两两相较量,两个男人可谓言辞犀利,一个直言“就是来看苏凉默有没死”,一个反击“探病的礼貌都没有,你没有教养”。恰是暗中相斗的时候,病房的门从里面拉开。
“你们在聊什么?”凉小意诧异地问,原本以为这两个人算是死对头,没成想,还能够平静地聊上天。
陆沉先是一笑,道:“没什么,克鲁茨先生在向我介绍国外的风俗,比如探病的礼仪。我们聊的很愉快。”
不明就里的凉小意,自然听不出陆沉话中的嘲弄。
笑着说:“是这样?赛维脾气温和,十分健谈。”陆沉眼中闪过愕然……赛维脾气温和?见鬼的温和吧!
赛维闻言,棕色的瞳子瞬间眯了眯,也是弯唇一笑,不遑多让:“是,陆先生也十分好客,正与我说起苏先生的病重,哎,苏先生也真是运气不好,也不知能否有名全须全尾地度过这一生死关卡。”
陆沉再怒……这个人怎么说话的,从他嘴里说出来,好像凉默马上就快死了一样。
这算什么?
“陆沉,非常抱歉,我可能要打扰你们的聊天,”凉小意脸上闪过抱歉:“赛维你来,我有些事情要你帮忙。”
“你说。”
凉小意沉思片刻,又扭头冲着病房里看了一眼,这才下定决心,说道:“赛维,我可能这几天都会呆在这里了。大宝,小宝……孩子们要托付给你几天。”
什么?!
赛维想要掏一掏耳朵,看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为什么?他……”对你而言,就那么重要吗?
一股怒火要将他燃烧。
陆沉也是诧异。凉小意说什么?
“他会受伤,虽不是我刺伤的,却是因我而起。”凉小意说道:“赛维,你的中文学的好,中国人有一句话叫做: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凉小意看向赛维,很坚定地道:“我会在这里照顾他,直到他的生命不再有危险为止。”
“可是那也不需要……”
“赛维!”凉小意打住赛维的话,郑重地看着赛维:“我不想从此以后活在愧疚中。”
是的,她留下来照顾苏凉默,只是因为她不想以后的生活都活在愧疚中。如此而已。……凉小意在自己的心里,再三地说服自己,绝不是因为担心他,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