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想今年改变一下方式。比如到外面去郊游啊什么的。”岳洪波道。
“不用了吧?用得着吗?”陈莉说。
我也觉得那样挺麻烦的:“表示一下心意就是了,别搞那么复杂。导师很忙的,我们这样安排他也不一定会同意。”
岳洪波不再说话。
“我来安排吧。趁小月最近在省城里面。”我说。
“好吧。”岳洪波说。
这顿饭吃得枯燥至极。除了吃,谈论的也依然是吃饭的问题。
我发现陈莉消瘦了许多,但是这让她显得更加地美丽。
岳洪波这狗日的真有福气。我心里不由得很是羡慕起他来,与此同时,我对陈莉也开始刮目相看起来。我想不到她居然真的可以原谅岳洪波那么大的过失。
难道爱情的魔力真的如此巨大?会不会是因为岳洪波目前的财富才使得她不能舍弃……我发现自己有时候真的很俗气。
不知道岳洪波又给了郑亚男多少钱。我心里很是想知道这个答案但是却又不方便去问。
在这一点上我觉得自己很幸运,至少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在这个事情上花过一分钱,而且与自己有关系的那些女人可都比岳洪波的漂亮多了。
当然,赵倩除外,因为那是我心甘情愿要为她去花费的。
对了,好久都没有赵倩的消息了,她也一直没有和我有过任何的联系。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一种心慌的感觉……她不会又出什么事情了吧?
很多事情当自己不去想的时候倒无所谓,但是一旦想起来却会让人心乱如麻。此刻,我发现自己的心脏在“砰砰”地乱跳着,一种难以言表的恐慌一下子就袭上了心头。
她的电话通了,我顿时舒了一口气。
但是她却一直没有接。
不会出什么事情的,不然她手机早就没电了。我在心里对自己说。但是刚才的那种慌乱情绪却再次升腾起来。
连续拨打了四、五个电话,但是她仍然没有接。也许是人机分离吧。我只有耐心地等待,等待……
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现在可是晚上!她晚上会到什么地方去?一想到这个问题我又开始紧张起来。急忙将车掉头、朝着赵倩住的地方驶去。
敲门,用力地敲门!
门打开了,赵倩吃惊地看着我:“怎么啦?怎么敲这么重?”
我这才发现她的头湿漉漉的。原来她刚才是在洗澡!。
“怎么不回我的电话?你吓死我了。”我责怪她道。
“哦。今天下午开会,我把手机设置成静音了,忘记改回去。”她解释说。
既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我也就轻松了下来。到沙发上坐下后便问她:“怎么样?考试成绩出来没有?”
“出来了。”她的脸上很不高兴的样子。
“怎么?没有通过?”我问道,心想你可真够笨的,连考试题目和答案都给你了你居然都还通不过!
她却忽然展颜笑道:“通过啦。我逗你的!”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问。
“我到你家楼下去过,我看见你女朋友回来了。”她低头说,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
我最害怕的就是看到她现在的这个样子,特别是在谈到小月的时候她这种自卑。每当这个时候她都会让我产生出心痛的感觉。
为了克制自己去拥抱她的冲动,我找了一个理由然后离开。开着车在马路上疾驰,心里一直在问:赵倩,你寂寞吗?
晚上很晚的时候小月才回来,满身的酒气。
“跑什么地方喝酒去啦?”我问她。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是非常反感女人喝酒的,准确地讲,是反感自己的女人喝酒。这种反感的真实原因其实很简单,不是因为有损于形象,也不是因为酒后会有难闻的气味,而是危险。
我发现,那些与我有过关系的女人都是因为喝酒。酒精会使人产生幻想,会让人意志薄弱,更会激发出人的本能。
当小月满身酒气进屋的时候,我首先就在观察她身上的衣服有没有褶皱的痕迹,甚至还仔细地去看了她脸上那层薄薄的淡妆有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当然,这一切都是在我的内心秘密地进行的,她绝对不会知道。
还好,她看上去还比较完整。我在心里暗暗责骂自己这种毫无缘由的猜疑。
“太高兴了。我今天太高兴了!”她的手在空中挥舞。
“怎么啦?组织部已经给你安排好啦?”我问,心里也在替她高兴。
“云阴市副市长。”她说,“你知道不知道这个地方?”
我当然知道这个地方,因为它距离我的家乡并不远。从省城到我家乡的那条铁路线就要通过这个地方。我还知道这是一个县级市,经济比我的家乡发达多了,因为云阴这个地方产煤,还有锰矿。
“太好啦!”我高兴地说,即刻去给她泡茶。
“我不喝茶了。老公,我要洗澡。”她娇媚地对我说,酒后的眼神中充满着一种特别的摄人心魄的韵味。
“好,我去给你拿换洗的衣服,我去给你放水。”我殷勤地对她说。
“不,我要和你一起洗澡。我要你帮我洗澡。”她过来抱住我,嘴唇紧紧地贴在了我的脸颊之上……
我第一次感觉到她的可怕,在床上的可怕。今天晚上她成了主动,一直到我狼狈地往客厅逃去。她在我身后“哈哈”大笑。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她还在沉睡,她的脸上挂着笑容,但是她确实是还在睡梦中。她一定是在做一个美梦。我心里想道。
起床到楼下给她买了早餐,轻轻地潜回到家里。
离开家的时候她仍然没有醒来。
本来今天我是可以不上班的,但是昨天晚上的她让我有些害怕了。她折磨了我一大晚上,我现在想起来心里都还有些害怕。
办公桌上放着一摞、一摞的资料,都是我们这个工作组收集来的关于与九阳药业合作项目的相关材料。看着它们就感到头痛。
我打电话叫药房和基建处的人来。
“你们把这项资料拿去认真研究一下,把里面关键性的东西拟出一个提纲来交给我。”我吩咐他们说。
我的桌子顿时清爽了,这一刻我才感觉到了当官的愉快。忽然就想到了小月……原来权力这东西确实有它独特的魅力。
小月匆匆地上任去了。这次她没有让我去送,因为她即将去工作的那个市的组织部和市政府亲自派人到省城来接的她。
走之前的那些个晚上,她每天都是带着大股的酒气回家。据她说是省委组织部基层干部处、学校那边很多部门都排着队在请她吃饭,给她送行。每次她回来后都是倒头大睡,一直到第二天起床后才去洗澡。我在经历了几个晚上的期盼与恐惧之后也就习惯了。
最后的一次饭局是我们医院给她饯行。她毕竟是从我们医院出去的,而且从此以后就要正式脱离我们医院这个系统了,她的组织关系以及工作关系将与我们医院彻底地脱钩。
这顿饭我也参加了,黄主任作为列席也参加了这次的饭局。这让我整个晚上都很不自在。
范其然在酒桌上谈笑风生,说尽了小月的好话。到最后,这顿晚餐居然差点成为了我和小月的预备婚宴。不,是小月和我的预备婚宴。现在,我和她的情况仿佛被换了个个,小月成了主体,而我却成了家属。
我们医院有一位副院长是从军队转业回来的,姓刘。他在酒桌上对我开玩笑说:“小凌啊,你今后可就成单身汉啦。单身汉苦啊。平时倒还罢了,每到周末的时候可就难熬了。”
“那没什么。今后小凌可以在周末去看曹市长的。”范其然说。
“范院长,我现在还不是什么市长呢,这还得经过人大选举任命才算的。”小月忙道。
范其然笑道:“组织意图是完全可以得到体现的。这个你就放心好啦。”
我发现黄主任的脸色异常难看。
“刘院长,你们以前在部队的时候是怎么过周末的啊?你给我说说,我也学习、学习。”我想把话题拉回到一种融洽的气氛之中。
“部队可和地方上不一样。”刘院长笑道,“我们当干部的好办,因为很多人都有家属跟随。但也不全部都是如此,所以我们那时候就流传着两句顺口溜。一句是针对那些家属没在部队的干部的,另外一句却是对那些有家属的干部讲的。”
大家的注意力都转到了他的身上。
“你快说说。”范其然笑道。
“一句话是:星期五,擦枪洗衣服;另外一句是:‘星期五,搞家属。”刘院长笑道。
这个段子在今天这个场合极不合适,他说出来后没有人在笑。场面顿时尴尬起来。
幸好范其然接了一句:“你说的应该是星期五的晚上。”
大家这才笑了。
小月瞪了我一眼。我估计她是在批评我多事,不应该去引出这样的话题出来。
后来,黄主任提出来说希望小月和我喝交杯酒,还说这算是我和她结婚前的演练。
大家都轰然说“好”。
小月很大方,我倒反而有些害羞了。
这个提议最后让我喝得大醉。回家后我趁着酒兴狠狠报复了小月一次,一直到她最后受不了往厕所跑。我的自信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和恢复,第二天起床后,我感觉自己比任何时候都有精神。
小月走了。我又恢复到了以前的生活。
我没有再对她提结婚的事情,因为她没有谈到这个方面。
再过半年吧,等她熟悉了工作再说。我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