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吗?”秦欢抬起头看着沈飞扬,突然问道。
“什么?”沈飞扬被她没头没脑的一句“是你吗”,问的有点发蒙。
“没事,可能是我想多了。”秦欢摇摇头,是她想太多了,她认识的沈飞扬不会做这样的事,纵然有点少爷脾性,有些张扬跋扈,但他不会为了争夺公司去杀死自己的亲舅舅。
沈飞扬从她的表情里终于看出了点东西:“你……以为攻击舅舅的人是我指使的?!”
秦欢被说中了心事,脸上浮现些许尴尬:“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你就是那个意思,你怀疑我!”沈飞扬气恼地看着她,“我才知道,在你眼里,我原来是这么卑鄙的人。”
秦欢的脸色微微一变,解释道:“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我胡思乱想的,就那么随口一问,你别往心里去。”
沈飞扬生气过后,更深的是失落,他在秦欢的心里,竟然是这种人。
“秦欢,他是我的舅舅,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不是秦悦,做不来伤害自己亲人的事。你放心,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可能伤害舅舅。就算他跟我抢老婆,我也从来没想过要伤害他!”沈飞扬表情严肃地说。
秦欢沉默不语,她在沈家半年多,沈玉娇对沈擎天是什么态度,她心知肚明。
就算沈飞扬念及亲情,沈玉娇可不一定!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审讯室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沈飞扬越来越焦虑。
“怎么还不出来?”沈飞扬烦燥地说。
秦欢的心揪地紧紧地,突然想到什么,催促道:“沈飞扬,你联系医院那边,看看被沈总伤到的那个人怎么样?”
“那个人已经转入普通病房,没有生命危险,我舅舅顶多算是正当防卫。”沈飞扬话音刚落,就见到沈擎天从走廊的那头走过来,他立即迎上去。
沈擎天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拍拍沈飞扬的肩,示意他放心。
“行车记录仪清楚地拍到,对方先是假意碰瓷,然后持刀伤人。沈总在反抗过程中,不慎将刀子刺入对方腹部。现在伤者已经脱离生命危险,这个案子完可以定性为正当防卫。”律师简单汇报案子的进展情况。
“没事就好!”沈飞扬松了一口气。
秦欢僵坐在椅子上,已经站不起来了,她抬眸与沈擎天对视,淡淡一笑。
沈擎天走到她面前,温柔地说:“我没事,回去吧。”
秦欢的手按在膝盖上,故作镇定地说:“你们先走,我……我还有事,晚点再走。”
沈擎天看了一眼她放在腿上的手,心下已了然。什么都没说,上前将她打横抱起,秦欢拼命挣扎,捶打他的肩膀,惊恐地喊:“放我下来!”
沈飞扬愣在当场,舅舅当着他的面,抱起他的老婆。
“飞扬,开车门,秦欢的腿麻了。”沈擎天冲发愣的沈飞扬喊道。
沈飞扬心里带着怒气,但忍着没有发作,律师快走几步,来到沈飞扬的车门边。
虽然心里极不痛快,但沈飞扬还是给车子解锁,律师拉开后座车门,沈擎天将秦欢抱到车上,低声说:“让飞扬送你回去,我去公司一趟,晚点找你。”
“好,你去忙吧!”秦欢乖巧地点点头。
刚才沈擎天的确是冲动了,当着沈飞扬的面抱她,完全没有顾及沈飞扬的颜面。
沈擎天关上车门,见沈飞扬拿着车钥匙,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我回公司,你们回去吧。”沈擎天沉声道,说完转身离开。
“舅舅,以后我的老婆,就不劳你费心,我会照顾的!”沈飞扬冲着他的背影不悦喊道。
沈擎天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就像没有听见沈飞扬的话!
沈飞扬回到车上,通过后视镜,瞥一眼车后座的秦欢,“你去哪儿?”
“回私房菜馆,我请你吃饭,如果你还敢吃的话。”秦欢淡然一笑。
“有什么不敢的,我命大,死不了。”沈飞扬说话的语气很冲,秦欢知道他在气什么,但是她装傻,两个人都闭口不提。
私房菜馆在胡同里,沈飞扬的车开不进去,只能停在马路边。
下车的时候,沈飞扬主动上前为她开车门,轻轻扶住她。
“谢谢,这边走。”秦欢不着痕迹地推开他,快走几步,在前面带路。
沈擎天可以抱她,他却连扶她一下都被拒绝。
沈飞扬喉咙里就像卡了一根鱼刺般难受,痛得他想嘶吼,却喊不出来。
用餐地点定在荷花亭,不知道秦欢是不是故意,反正沈飞扬坐如针毡,浑身难受。
“这荷花亭是我爷爷在世时建的,没事的时候,就在这里品茶赏荷。我小时候,为了摘莲蓬,还曾掉进那荷花池。在池子里胡乱扑腾,又哭又喊,然后爷爷让我站起来。我站起来以后,才发现,池水才到我的腰。”说到这里,秦欢突然话锋一转,“这里有我太多的童年回忆,我要是在这里毒发身亡,那就真的太讽刺了!”
“秦欢,你说这些无非就是让我离你远一点。你认为秦悦伤害你,是因为我。可是最不想看到你受伤害的也是我,我喜欢你有什么错?”沈飞扬情绪激动地质问。
“你最大的错,就是不该把我的心扔到地上踩碎以后,再跟我说你喜欢我。你自己扔的,你用脚踩的,踩碎又想拼回来,可能吗?”秦欢说到这里,索性把心里的想法一并说了,“我不离婚,不是为了让你帮我调查五年前的事,也从未想过跟你重新开始。”
“我知道,为了拒绝我舅舅,为了寻求我们四个人之间的平衡。”沈飞扬神情落寞地跌坐到石椅上。
终究是他自作多情了,以为还有机会重头来过,秦欢却从未有这样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