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平摇了摇头:“没说,只说是公务。”
莫璃微微蹙眉,恐怕不是小事,不然也不会大年初二将人召进宫里,这都快一天了,还没回来。
其实她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此时皇宫御书房内,不仅仅是慕容楚,北宁王、清远侯、左右丞相以及兵部尚书都在。
上午皇上看到边关急报时,只觉胸口一闷,晋王钟翰池率十万大军从西北边境起朝东南推进,短短数日已经攻占定安、泾河、靖阳、天水四城。
皇上当即将几位重臣召入宫中商量对策,直至入夜时分,圣旨以八百里加急送出京城,由西大营主将华非扬挂帅,其子华文龙、华文虎为先锋前去平乱。
时近子时,慕容楚才带着一身的寒霜从宫里回来,见莫璃趿了鞋下炕,边换衣裳边皱眉道:“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晌觉睡多了,不困。”莫璃吩咐人送了热水,待慕容楚净了手脸,将布巾递了过去,“用膳了吗?要不要再弄些吃的?”
“在宫里用过了。”慕容楚将布巾丢到盆架上,伸手在碳盆上烤着,“你先去躺着,等我将身上烤暖了就过去。”
每次慕容楚回家都要将自己身上的寒气除了才肯接近莫璃,生怕她着了凉。刚才因为急着赶回莫府,连马车也没乘,直接骑了马,虽说换了衣裳,但还是怕身上的凉意过给她,非要多在碳盆边烤一会儿才放心。
莫璃知道他的心意,也不拗着,脱鞋上炕,将自己卷在被子里,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晋王举兵了。”慕容楚倒也不瞒她,低声说道。
短短的一句话让莫璃心里一沉,钟翰池果真没死,不仅没死,还以如此快的速度便起了兵。自从那次上过战场之后,她最怕听到的就是有战事。因为她亲眼目睹过战争的残酷,她并没有忧国忧民的高尚情怀,只是不希望有人被战争剥夺了生命。
见她呆愣愣地不说话,慕容楚走过来隔着被子将她抱在怀里:“怎么了?以前胆子不是挺大的么?”
“这跟胆子大小没关系。”莫璃轻叹了一声,“只是觉得不知道又要有多少……无辜之人丧命了。”
“战争本就如此,伤亡再所难免。”
“现在什么情况了?”
“已经攻下四城。”
莫璃倒吸了一口冷气:“晋王好本事,看来真的是筹谋已久啊!那个位置的吸引力还真大,甚至不惜牺牲那么多人。”
“他岂会在乎牺牲多少人?天家无情……”
“也是,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能下得去手,还有什么不能……”
莫璃感叹人世悲凉,却知道这个世道就是如此,何况是皇家,哪个深宅大院里没有几桩腌脏事?就是自己此刻所处的北宁王府不也是如此,无非都是为了权势二字。
“不用想那么多,跟你说这些,无非是不想让你无端的猜疑,反而担心。”慕容楚觉得自己身上的凉意已经散了,掀开被子钻进去,复又把娇软的小人儿搂进怀里。
莫璃往他的怀里靠了靠,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问道:“晋王连下四城,京中才得到消息,那这四城下得也太快了吧?会不会是城中的守备和他早就暗通款曲?”
“我也有此怀疑,但目前尚不能确定。不过,苏庆春应该不会。”慕容楚抚着她如墨般的长发,“靖阳城的总兵,还记得吗?”
“记得呀,何嬷嬷还是他府上的呢。”莫璃当然记得苏庆春,当初在定安城照顾她的何嬷嬷便是苏府的人,后来因为她逃了,何嬷嬷被送回苏府,想必定会受到责罚。
虽然这事儿已经过去很久了,可一想到何嬷嬷被她牵连,心里还是会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