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他把门推开,看着眀嫣,等着她进去。
这是什么地方,眀嫣真的不知道。
“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厉弘深的薄唇微微的勾起,在眀嫣的心里可能他做什么都是有目的。
开口,“你觉得我对你需要耍什么花招?”
所谓不爱一个人时,做什么都是错的,这话一点没错。
眀嫣抿唇没有说话,看了看他,还是进去了。
厉弘深跟在后面,关门的时候伸手在墙壁上一触,灯亮。
屋子里已经有了一些家具,他消失的半个月里都是住在这里,每晚都是。
眀嫣一眼看到的就是那个木马,已经安装好,在客厅的正中央。
颜色还是彩的,大概也就是一两岁的孩子玩的,有沙发,有茶几,有地毯,有杂志,没有电视。
显然是住过的样子。
她过去,脚踩在地摊上蹲下看着那木马…看到这些东西自然而然的就会想到孩子。
她流掉的两个小胚芽。
哪有女人因为流掉孩子而高兴的,女性生来就有一股母性。第一个孩子流掉时,神不知鬼不觉,事后她才知道。
第二次,是她亲手拿掉的。
手慢慢的攥了起来,心如针扎。她想起来了,这个房子,是那时她点名要买的。
顶楼,价格是楼下的三倍,这个城市顶级公寓。
那时给厉弘深说,要给他们的孩子最好的,无论是什么。
哦,除了房子还有车,还有那个给孩子买的岛。
她很讨厌这种细细密密的钻心的感觉,无法抑制,无法抵挡,身体里的细胞清楚的感受着痛苦的到来。
旁边蹲下来一个人,他在她的旁边,手落向木马抓住了眀嫣的手,一点一点的捏到了手心里。
眀嫣没有阻止,也没有看他。
“这个孩子还在你的名下,这个木马是孩子的,原本我们可以做父母,每每晚上,我们拥抱,孩子在吵闹,屋前屋后的跑……”
他停顿着,眀嫣的眼圈红了。
他没有再说。
他没有这种童年,幼年时在容家,容厅不喜欢他妈妈,经常甩脸子。
因为这样,父母一起恩爱的时候非常少,后来就一点没有。
向盈盈把他带到意大利的时候,也只是母子俩相依为命。
他没有什么父爱,所以也不知道被父亲宠着是什么滋味。
他羡慕的家庭是眀嫣的外公外婆,只可惜,也让他们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不禁把眀嫣的手握的紧了些,“眀嫣。”声音很沉,从喉咙里喊出来,暗哑。好像有很多的话,到了嘴边,却又无法说出来。
他把眀嫣的脸抬起来,一只手捧着。目光深深浅浅,复杂缱绻,直视着眀嫣。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纠缠,就像是切断了的藕,看似无法交接在一起,但又无法一刀斩断。
他喉头滚动,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原谅我。”
三个字,重如山。
四年前,如果眀嫣给了他机会,没有走,或者早就说了。
在那个船上,她的怨恨和决绝。
眀嫣看着他,很想笑,却扯了比哭还要难看的表情来,“我要原谅你什么?”
“原谅你设计我,让我学都上不了。原谅你让我父亲把我赶出家门,原谅你让我,不,整个城市的人都认为我和我的亲弟弟乱轮瞎搞吗?还是原谅你,把好好的我送进了精神病院?!”
过往要当着他的面说出来,和那火把子在心脏上滚一圈一样,都是内伤,撕心裂肺!
厉弘深没有说话,过往都是真实的,他做过,所以没法反驳。
“对不起。”
便也就只有这三个字。
眀嫣苦笑着,眼泪都滚了出来,啪嗒一下,从脸上直接滚到厉弘深的手心里,滚烫。
像是灼伤了他,手指一个抽搐。
“对不起不过是换回你的一个心安而已,丝毫弥补不了我的损失。我要你的对不起干什么,厉弘深。”
眀嫣脱离他的掌心,身体无力的坐了下来,眼睛里水雾萦绕,“四年都过去了,你给我的伤害是有后遗症的,比如头疼,比如视力不好,比如经痛到很多次都要进医院。你给的不止是心理,还有身体,你懂么?”
“我都没有想过报复你,我只想和季棠好好的过日子,结婚……我能不能生孩子,我都不敢在强求。我臭名昭著,只有他不在乎我的过往,不在乎我为另外一个男人流过两个孩子!!余生我就想和他过下去,你为什么又要来插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