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物证,若是再有一桩事儿有了人证,不就十成十了吗?”
“小姐!”
松芝听完自家小姐的话,不由的暗暗胆颤,小姐真是入了魔一般,为了表少爷什么也不顾了!只是……若小姐与表少爷真成了呢?
是夜,月已在空,只是被那厚厚的乌云儿遮掩着,一会儿又露出半边脸来冷冷的看着这静悄悄的院子……
这世人千般算计,万般谋划,有如那捕蝉的螳螂,立着身子张开翅膀,又把那两把带齿的阔刀高高举,正自以为得计却不知那尖嘴的黄雀儿早已等在了身后!+
而这边林玉润的院子里,那门儿轻轻的从外面被撩开一道缝儿,一个矮胖的身影自外面闪了进来,左右看看,楼上楼下、院子里一片寂静,四处黑漆漆,蹑手蹑脚推了房门,向西边床上看了看,见廖婆子正睡着,便向东边这张床上来了,摸索索到了床边,刚要坐下却听得身后一声轻响,放在桌上的灯便被点亮,昏黄的光芒立时照遍了整个室内,杨婆子吓得一转身却见桌边坐了一个人,身上是石青色的斗篷,边上缀了一圈狐狸毛,衬得一张眉目如画,那张脸精致的不似真人,倒似个狐仙花妖一般现身在这里狭小的室内,
“呀!”
杨婆子吓得一哆嗦,她那胆儿今晚上连着下了两次,都快破了!那手里拿着的布袋子便掉到了地上,里面的东西在地上跳了两跳,自摔开的袋口里骨碌碌滚出来了几个,
“七……七小姐!”
林玉润冷冷的看着她,立在她身后的艾叶上前去捡了地上的东西,却是几锭散碎的银子,放回布袋里颠了颠,足有七、八两,放到了林玉润身边的桌上,那边床上装睡的廖婆子也自床上起了身,站在了林玉润身后,
“杨妈妈!真是辛苦,这么晚了还未歇!”
杨婆子抖了抖身子,扯了扯嘴皮子,慌乱得不能说话,林玉润将那袋银子拿了起来,重重扔到了她脚下,
“这些银子怎么来的,杨妈妈是要自家说呢,还是我让人押你到衙门里,报你个偷盗行窃,打了板子再说呢?”
杨婆子立时跪了下去,
“七……七小姐,老奴可没有偷窃……”
“没有偷,这银子怎么来的?你若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便办了你的偷窃罪,盗了主人家更是罪加一等,按大周律可是要全家流放发配的!”
杨婆子立时焉了,趴在地上抖着身子道,
“实是没有……没有偷盗,这都是……都是……表少爷赏老奴的!”
“表少爷?你又不在表少爷跟前儿伺候,表少爷赏你作甚?”
“表少爷……表少爷,让老奴把七小姐日常里做些什么,爱吃什么,说些什么话儿都……都告给他,若是……若是说的好,便有五两银子!”
“哼!”
“啪!”
林玉润一拍身边的桌面,
“你这见利背主的奴才,我们林家从未亏待下人,我自问对你们虽不说优容但也不薄,你为了几两银子便把我卖了,说!你去告了几次?都说了些什么?”
杨婆子见事儿已败露,心底里暗暗道,表少爷那就是个香馍馍,几位小姐都想着呢!便是这七小姐不也是偷偷的惦记病了吗?说便说了罢,表少爷不也想着这位吗?说不定,我这一说啊,小姐知道了表少爷对她的心意,两人还得成事呢!到时候,还得赏我老婆子这大媒!心下这么一想,顿觉有底了,跪在那里身子也不抖了,竹筒倒豆子般说了个一干二净,林玉润听了只是冷笑,原来这孙绍棠是两日前,揪着空子找到的杨婆子,许了五两银子一次的重利给她,打听自家这院子里的事儿,她用脚尖点了点地上的布袋,
“你这袋子里不少于八两银子,只怕是额外赏的吧?”
“是,是表少爷说让我把这方玉放到小姐的房里,再……”
说罢掏出一块玉来,放到桌上,这时节她也顾不上细看那块玉,却不知早已被人调了包!
“再怎样?”
“再拿了小姐头上的花儿啊、钗儿啊过去!”
“老贱奴!”
艾叶在一边早就听得怒火中烧,上去就照着杨婆子的脸上便是一巴掌,她自来力大,一巴掌过去打得杨婆子那张老脸上立时起了五指的印子!
“七小姐!七小姐!”
杨婆子忙捂着脸跪行了过来,
“老奴也是为了小姐好啊,您……您……不是也……也想着表少爷吗?现下你们是两情相悦,说不得,以后还能成夫妻呢!”
“你胡说八道什么,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艾叶气得上去左右开弓,一手一边真要去撕杨婆子的嘴,那婆子吓得扶着脸只是躲,一旁的廖婆子见了也窜过去按住她,两个人把杨婆子按在地上好一通撕扯,林玉润只眯眼盯着那块青玉,前世里新婚夜,孙绍棠倒是给过她一块祖传的青玉,被她珍而重之的收藏起来,后来在她病重时却被他要了回去,又佩在了新进门的那女人身上,只是……这块虽也是青玉但上面没有一个篆体的“孙”字,那块祖传的青玉,孙绍棠只怕还留着等着新婚夜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