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站着的,是陆起白。
高大的身影遮住了走廊大片光亮,可他的双眼阴郁得很,像是罩在了黑雾里,沉沉得可怕。他没理会她见鬼似的惊叫,就站在那一声不响地看着她。
景泞攥着门把手的手指一松,心口直突突。
下一秒她反应过来,伸手就去关门,但陆起白动作更快,手一伸撑住了门,然后一用力,门就又敞开了。景泞连连后退了两步,陆起白则迈步进来。
手一甩,办公室的门就被他关上了。
景泞心生恐惧,源于他有别平常的沉默,源于他步步靠近的身影。她的后背抵着办公桌的边沿,无路可退,紧攥着的手心生汗。陆起白在她面前停住脚步,眼里的寒凉更甚,如腊月冰,似瓦上霜。景泞惊心于他的神情,刚要开口警告他
别乱来,就见他抬手就是一巴掌下来。
狠狠地掴了她一记耳光。
她跌倒在地。
一侧耳嗡嗡作响,脸颊火辣辣地疼,嘴角有血腥的滋味。
陆起白蹲身下来,一把扯住她的头发,命她抬脸看着自己,他咬牙切齿,“景泞,你活腻了是吧?竟敢背叛我!”
被他扇得半边脸几乎没了知觉,这种麻木蔓延到了头皮,甚至就这么被他扯着都不觉得疼了。她动弹不得,仰头对上他愤怒的眼,喃喃,“我没有……”
“你没有?”陆起白眼里的锋利都几乎成了杀人的刀,手劲一使令她动弹不得,“天际接盘了恒大置业是怎么回事?长湖开发权落进陆东深的口袋里又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
陆起白闻言更怒,一把将她揪起来,“陆东深搞了这么大的动静出来,你是他的助理你不知道?我把你放在他身边就是监视他一举一动的,现在你竟然告诉我你不知道?”
他用力一推,景泞整个人都撞在办公桌上,五脏六腑都差点被撞出来。陆起白大步上前,大手一扯将她身子扳过来,掐住她的胳膊,“还是,你被他收买了?”
景泞觉得自己散架了,疼痛、愤怒、惊恐等等交杂在一起,想要怒喊也没了力气,陆起白来势汹汹,她所有的力气都耗尽在他的暴戾里。
“我也是今天开会的时候才知道的。”她费力地说。
陆起白微微眯眼,在考量她这番话的真实程度。
景泞好不容易有了喘口气的机会,咽了唇齿间的血,“陆起白,你的算盘打得不如意,陆东深压根就不相信我。”
陆起白将她拉过来,掐住她的下巴,阴鸷地盯着她,“既然你得不到陆东深的信任,我留着你还有什么用?”
“你有本事就杀了我。”景泞冷笑,嘴一扬,疼痛彻骨,“或者,干脆打死我。”
陆起白用了手劲,景泞觉得下巴近乎要脱臼了。她怒视着他,怒视着他眼里同样熊熊燃烧的怒火,丝毫不退让,这种日子她已经过够了,倒不如来个干脆痛快。
渐渐地,下巴上的手劲小了。
陆起白眼里的愤怒似火般熄灭,最后又剩下刚刚进门时的阴霾。“陆东深只要留你在身边一天,你就还有利用价值。”
莫大的悲怆涌上心头,景泞死盯着他,一字一句,“陆起白,你不得好死!”
这一次陆起白没恼,冰冷冷地开口,“我和陆东深走的都是条不归路,好死这种事,只配留给赢家。”
景泞全身发抖,泼天的怒火成了势头,她发了疯似的推搡着他捶打着他,所有的滞闷和愤恨都化成了跟他拼死的念头。“你凭什么这么对我?陆起白你这个混蛋!”陆起白没由着她发疯,箍住她两只手腕一并扣在身后,将她按在墙上,他压下脸,字字寒凉,“在你面前,我从来都没承认过自己是什么好人!景泞你给我记住,如果让我知道你背叛了我,我会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