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借着心眼,望向河水中,想瞧瞧还有没有盐袋。
他这一眼能够望穿水下十余丈,就见着自己那乾元钓竿上的直钩跟磁铁似的,隔着老远,硬吸着水底下一个黑漆漆的大家伙往上浮。
距离越来越近,陆言也看清是什么玩意了,好像是艘沉船!
他心叫一声“不好”,这真要人看见自己一钩钓上来沉船还得了?赶紧收手,提竿出水。
动作一大,还惊动了一旁的柳延山,罕见瞧着这小子居然空钩了。
“小友可是难得失手一回啊!”
老人笑着调侃了一句,陆言只能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然后假装去数竹篓中的鱼。
“二,四,六......”
可惜,陆言虽然收了钩,但是乾元钓竿的吸力依旧在影响着沉船。
就在他数了几声之后,河面突然一阵波动,随后一股水花泛起。
朱王爷这会正在船边观戏呢,忽然船身一阵晃动,险些将他直接掀水里去。
“怎么回事,龙王爷翻身了?”
朱闲破口大骂,还没回过神,就见着一具黝黑的庞然大物缓缓从运河中浮上来。
“这!”
众人惊呆了,他们看到什么玩意从河里浮上来了?倒翻的船!
......
夕阳西下,刻碑铺。
陆言今天早早就回来了。
前不久运河上面浮上来的沉船,叫官府派人来弄上岸,花了老鼻子劲拉走了。
有朱王爷在现场,单是身份就把场子镇住了,一边喊来京城衙门的人处理善后,一边则是派侍从传话,稳住诸多钓客,许诺会派人把钓鱼大赛的奖赏按照登记地址送上门。
这次不仅仅分个一二三名,而是所有参赛的钓友,哪怕没有名次,也都有个参与奖。
众人都心知肚明,名为参与奖实为封口费,给你点钱,沉船这事别往外传,大家也都识相,没吭声。
至于捞上来的沉船,则是暂存于官府的马场,那地方大,放得下。
陆言也没见着朱闲,眼瞅着衙役在河岸边清场,干脆提着鱼回铺子了。
他回到铺子,发晚今天的碑文早早送来了。
打眼一看,有些意外,这事说起来他还知道情况。
昨天在天桥底下去看全武行,半道杀出一个戴着鬼头面具的拦面叟,出手相当狠辣,招招奔着要命去的。
其中第一位和那人交手,重伤;第二位再交手,直接死了。结果万万没想到,那不可一世的面具人被一条狗给终结了。
如今要刻碑的这位,就是当初使枪的那位衢州府赵家人。
在天桥底下被杀了,也不好回衢州办丧事,只能送到京城礼部殡葬司,多交点钱,让人家给埋了。
殓容的活被派给隔壁林月霜,那婆娘伤好回来了。
而这刻碑的活,顺道就给了陆言。
点火上灯,开始刻碑。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碑刻好了。
碑林图现,生平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