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且,都结束了?”安红线却从敏兰故作镇定的脸上察觉到了什么,或者说是她感觉,她有一种不大祥的预感。昨天,她好像是看见哥哥了。
果然敏兰的脸“刷”地一下子就红了,手里的药碗哐地就摔到了地上,棕褐色的液体流了满地,空气中那股药味更加地浓郁了。
“奴婢,奴婢手滑了。这就去再盛一碗。”敏兰赶紧蹲了下去,慌里慌张地拾腾着碎片。
“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本宫,啊?”安红线使劲提高了音调儿质问着,可是敏兰依旧是沉默。
“咳咳——”安红线很想再问个清楚,但是她真的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连再说句话都困难,嗓子火辣辣地疼。
许久,敏兰终于开口了:“也没有什么事情,娘娘不必多担心。皇上他说会回头彻查此事,让娘娘受惊了。”敏兰她顿了顿,犹豫了一下,“有一件事情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都这样讲了,肯定是藏不住了。有要说的就快吧。”安红线说。
敏兰从袖子里掏出来一封信件:“皇上让奴婢转交给娘娘的,说娘娘肯定不想见到他。奴婢担心娘娘看都不看就直接会撕掉,就……”
安红线蹙了下眉头,嘴角勾起了一丝冷笑:“敏兰,你还是本宫的人吗。不准帮他说话。”
敏兰“啊”了一下,“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她也没有想到安妃对皇上的恨意,真的已经这么深了……
“罢了,本宫想静静。都退下吧。皇上的东西,你还是转交回去吧。给我,怕是待会就直接丢进火炉,还不够引火烧的。”红线说着就示意敏兰离开。
有关顾承轩的半个字,她此刻都不想再看见。
终于又恢复到一个人的寂静,安红线坐在床檐上,看着窗外发着呆。外面的雪开始融了,今天的阳光很好,看起来很暖和。
她缓缓闭起了眼睛,努力回想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那像是一个很长的梦。她好像看见了她的大哥走到了她的面前,又好像看见了顾承轩。
头,一想到这些就疼。看样子她昨天真的晕得不轻。
安红线的心里面一直存了一个可怕的念头,她在想,顾承轩会不会对她的大哥下手。六年夫妻,安红线太了解顾承轩了,心狠手辣,唯利是图,一切对他的皇位可能构成一点威胁的人,怕是都要赶尽杀绝。
当年众皇子纷争不断,大哥安适涵素来跟清余王交好,后来顾承轩登上皇位后,安适涵在边关一呆就是这么多年,养精却不蓄锐,处处小心翼翼,未曾落下过任何不是。
安红线没有肯看顾承轩给她的信。她自然不可能猜得到,这一切从开始到结束都是顾承轩布下的局,顾承轩的目的是用她,引诱大哥回京,逼迫大哥逼宫,再一举拿下。
“就算顾承轩要成心找茬,又能找得出什么来呢。大哥行得端做得正。”
红线嘟哝着,她晃了晃脑袋。示意自己不要想太多。
不多久,胡太医就过来了。给安红线把了下脉,开了两剂药,留下了四个字“雪水煎服”。然后便拎着药箱便匆匆离开了。
“真不巧,这雪都化掉了,”敏兰“哎”了一声,挺无奈地叹了口气,“太医怎么走这么快。这可怎么是好。”
雪水煎服。安红线看见这四个字,挺讽刺地笑了笑。雪水,呵呵。
她说:“雪水有。之前下雪,储了些。本来是准备用来煮茶的,现在倒正好派上用场了。”
“娘娘英明呀。”
“英明个什么,这叫天有不测风云,谁想得到。”安红线冷哼了一声,“我说敏兰啊,皇上那日将我送回来的?”
“嗯。皇上他那天好像,挺——”敏兰顿了顿,没有说下去。要是说挺担心的之类的,怕是要被主子怼个半死。这件事情,虽然她不是很清楚前因后果,但也觉得,是皇上做得过了,娘娘这个反应也很正常。
“挺什么?难得他这回不想逼死我?”安红线的脸上满是自嘲,“每次都快把我给搞死了,又突然再把我给救回来,何必。猫也不过只有九条命!
哦,对,这次可不全都是他的锅,他说没有想对我用刑。但你知道皇上的那条罪状是怎么写的吗,他写的‘锦云宫全体宫人腰斩’。”
敏兰“啊”了一下,满脸诧异,“看来这次又是拖了娘娘的福,逃过一劫。”
“不不不,没有。是差点就害了你们,谁知道皇上这次又想做什么。但是敏兰,本宫告诉你,也告诉你们,指不定这样的事情下次还会有。
要是你们再敢给皇上说一句话,到时候灾难临头,本宫就不是自己求死了,而是会多拉几个垫背的!”安红线的口气冷冷的。她都这样了,怎么自己最信任的宫人,还能胳膊肘往外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