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人不以为意,悠然笑道,“大师此言差矣,我等此行目的并非是比武切磋,自然当便宜行事。何况大师武功卓绝,若非行此良策,恐怕留不住二位。无奈之下,还望海涵。”
月浮屠默然无语,日浮屠却是一声冷哼。
“施主,我师兄弟二人平生诸恶莫作,未曾与人结下生死大仇。做人但留一线,可否放我二人就此离去,此事到此为止!”月浮屠脸色突然渐渐变黄,额头上渗出黄豆般大小的汗珠。
“月浮屠大师果然爱说笑,我等大费周章,才将你二人困住,怎么可能就此罢手。”面具人摇了摇头。
“那你干嘛还不动手?卑鄙小人,有种跟和尚我光明正大做过一场”,日浮屠愤愤不已,微转头颅面露忧色望着月浮屠道,“师弟,你没事吧?怎么脸色一会变黑,一会变白,这会又变黄了?”
月浮屠听到此处,双眼光芒绽放,喃喃叹道,“原来是天下三大奇毒之一的五色奈何桥。据说中了此毒后,先是黑,转白,变黄,后面应该就是发赤,最后呈紫色。而一旦五色俱现,便是大罗金仙也无可奈何了。不过此毒乃是魔教九重天宫的镇宫宝物之一,传承自昔日邪教九幽教的遗物,阁下不知是重天宫哪一位宫主?敝寺与九重天宫虽无甚交情,但也并无怨仇,何以下此毒手。”
面具人等并不答话,显然并不着急动手,待五色奇毒发作到紫色时,月浮屠不仅毫无战力可言反而要成为日浮屠的负担,到时候再动手自然胜券在握,毕竟眼前二人修为和自己相差不远,而他带过来其余六人都不足以成为眼前二人的对手。
“师兄,待会我拖住他们,你乘机立刻逃走赶回浮屠寺”,月浮屠见对面疑似传说中极为神秘的九重天宫高手,此时他身中奇毒,心中更低了几分逃生的希望,料想今夜恐怕在劫难逃了,便把心一横,密语传音给日浮屠道。
“师弟你胡说什么?自从师尊当年收你我二人为徒,咱们在一起修行然后闯荡江湖,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已有两百多年了。我怎么可能离你而去?就算要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
月浮屠心知不能再等,每多待一刻,逃脱的机会便少一分。当即传音给日浮屠,急道:“师兄,我深重奇毒,就算此刻逃离,没有相应的解药,不出片刻,必死无疑。你不能陪我死在这里,必须逃走,否则谁来替我报仇,更无人知晓你我二人今日枉死在此。而且,我当心他们可能阴谋对付本寺,你得赶回去禀明方丈师兄,让他早做防备。”
“师弟!”日浮屠忍不住发出声音,低声怒吼。
“师兄,不要再犹豫了,不要让我白死于此啊!”
说完,月浮屠也不再压制体内奇毒,重新提起全身灵元,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一团蓝色灵气自他手中展开,而且越来越大,顷刻间变化成一朵蓝色莲花,莲分六瓣,缓缓旋转,刚好将日月浮屠二人覆盖在内。
月浮屠神情庄严,坐于莲花中心,看起来极为庄严神圣,全身灵元如潮水般奔涌而出。
面具人等知道月浮屠已经准备拼死相争了,神情戒备,纷纷架起兵刃,暗运体内灵元。
突然听月浮屠一声断喝,身下莲花的六叶花瓣陡然浮空飞起,径直飞向眼前的面具人。六叶莲花虽是灵元所化,然携带着月浮屠毕生功力,自是锋利无比,面具人首当其冲,也不敢大意,也运起全身灵元,双手持剑抵挡。
岂知那蓝色莲叶到他身前便陡然消失,其中三片花瓣越过了他,改飞向他后方三人。那三人乃是这七人中修为最低,所以一直守在面具人身后,而月浮屠周遭其他三个方位的每一个人都有着元婴期的修为。
那三人不料月浮屠居然首先偷袭自己,虽然一直在戒备中,但此时变起仓促,只来得及横剑于胸前。可惜,那莲叶乃是月浮屠毕生灵元所化,有质无形,竟穿胸而过。
三人顿感一股沛然莫匹的巨力砸中胸口,继而体内五脏六腑被捣成浆糊,重重摔在地上,气息奄奄,眼见是活不成了。
而另外三片莲叶也是转向分别攻击另外三人,只是这三人离得较远,防备有余,而且修为达到了元婴期,明显远胜刚才那三人。
月浮屠早已料定,见一击杀敌三人,且另三人正忙于抵挡莲叶攻击,接着右手一挥,一道亮光闪现,瞬间化作一件足有一人大小的月牙形兵器。
那兵器并无手柄,表面光洁明亮,在月光下泛着渗人的寒光,在微风中轻轻震颤,发出的嗡嗡的鸣声,令人神晕目眩,正是与日浮屠手中的金乌盾齐名的心月轮。
那心月轮在空中滴溜溜高速回旋,直奔月浮屠身后之人。
那人身手敏捷,仰身躲过了莲花花瓣的冲击,不想脸上的黑巾却被花瓣带走。接着就见心月轮袭来,他手持一根足有手臂粗的熟铜棍,觑准了心月轮的方位,一棍子朝右上迎了上去,双方正面交锋发出一声巨响,震得他双手虎口开裂,隐隐有丝丝鲜血流出,他也顾不了太多,在这股巨力之下向左倒退了数十步,抬头看手中的熟铜棍上端豁然留下来一个深深的刀口,几欲断折,心下骇然。
日月浮屠虽多年行走天下,然多在北方,对中原地带的诸多高手熟悉的不多,所来往者无不是声名显赫之辈,一时也认不出这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