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莹丫头，大家都知道的，都明白你的良苦用心，即便这次没有你的事，我们也不打算苟活于世，黎妖欺我族群久矣，早已无法忍受，忍辱偷生，何不畅快一战，虽死何犹？”

一名老者说道，声音尽是解放屈辱的酣畅。

“大家，不要去，不可能是黎妖的对手，他们太强了，无法力敌。”

碧莹哭腔的声音，哀求人群，让他们冷静下来。

“碧莹丫头，你这些年的努力，我们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以你的能力，是可以逃出去的，本不用回来，即便是离开云涧苍崖，你也不会重新化作玉兔，你可以过一个普通人的生活，不用在乎我们，但你没有，为了我们这些不中用的人，搭上了你的人生。现在，黎妖不守承诺，你也没有必要再留在那里，离开吧，海阔天空，哪里都可以是你的家。”

一名老妇眼含热泪，看着碧莹，眸子中充满了怜惜，碧莹所受的苦，她们全都看在眼里，都知道。

“傻丫头，本来全镇的人都希望你离开的，不要再回来，装出一副极其厌恶你的样子，但你一点不生气，为了大家，反而耗尽自己所有的心血收集灵晶。知道吗？我们是真的再也不忍心看着你这样下去。傻丫头，走吧，离去吧，逃脱这个牢笼，外面才真正的属于你。”

一名老者说道，再也不忍心看着碧莹为了他们，承受这样的苦难。

“大家，不要，我还有时间，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收集很多灵晶，这次我有经验，不会太久了，一定会很快收集齐十亿灵晶，拯救大家。”

碧莹哽咽，哭腔着说道：

“这次，我一定把灵晶藏好，不让任何人发现，一定能给大家带来自由。”

见族人没有退去的意思，她继续劝说：“是不是因为没有足够的玉兔晶石储备，无法交付每月的费用？”

“我有，我往后会更加努力，为所有族人交齐每月的晶石费用，然后再攒灵晶，从黎妖手中救出族人。”

碧莹悲恸的说道，已经泪流满面，她不希望族人这样去送死。

只有她明白，黎妖有多么的强大，多么的可怕，族人们根本不可能是那些黎妖的对手。

以卵击石，飞蛾扑火。

毫无胜算可言。

“够了。”

镇长断喝，打断碧莹，不让她说下去，“丫头，这不仅仅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们一族的尊严。老夫，再也无法腆着个老脸，在黎妖的屈辱下，苟延残喘。”

“杀黎妖，挽尊严，哪怕一去生死故，要留清灯在心田。”

人群怒吼，震动天际。

这一战的初衷已经稍有改变，不再完全是为了碧莹，而是为了一族的尊严，为了所有人的未来。

“尊严，唯有反抗，才能获得。屈辱，偷生，只能遭人践踏。”

一名男子咆哮，恨透了黎妖。

这么多年来，并不是所有人与黎妖都相安无事。也有许多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在交不出玉兔晶石，被活活处死的场景。

每当午夜梦回，都会看见那一张张亲人的脸在自己面前闪过，凄厉的哭吼，惨痛的咆哮。

根本无法忘却，从记忆中抹之不掉。

唯有杀，唯有雪恨，才能让这些画面安息，让逝去的亲人重归轮回。

“丫头，你为我们已经付出的够多了，我们大家都记着你的好，而今，到了与黎妖生死决战的时刻了，绝不屈服。”

镇长吼道。

“绝不屈服。”

众人跟着怒吼，青空都激荡起来。

“回去吧，离开云涧苍崖，以你的能力，不应待在这样一个如同牢笼的地方。”

镇长目光柔和，对碧莹说罢，拍了拍她的肩膀，越过她，直奔黎明洞杀去。

“杀！复仇。”

后方，众人紧紧跟随，纷纷怒吼惊天。

“不，不要。”

碧莹踉跄的爬起来，跑到众人面前，要以一己之力，拦下所有人。

“你们不能去，不能，镇长，你知道黎妖的恐怖吗？明白吗？”

碧莹大吼，“只是凝血强者，黎妖就有数百，筑基更是近二十之多，还有金丹，黎明至少是金丹境强者，你们如何力敌？只是送死罢了。”

碧莹哀求，她无法看着自己的族人送死，就这样死在她面前，她做不到。

“丫头，让开！”

镇长怒吼，“死！亦何惜？”

这一次，无论碧莹如何阻拦，都再也挡不住群群激昂的人们，他们越过了她，从她身畔，朝着黎明洞进发。

此时此刻，他们像是一群箭鱼，冲向网兜；一群飞蛾，扑向火海；一片虫子，爬向鸡群。

无所畏惧，明知必死，也要向前。

“不要！”

碧莹瘫坐在地上，望着远去的人群，痛哭流涕。

她知道，这一去，再也见不到，永远也无法提及了。

她看着人群离去的方向，泪眼滂沱，心底深深的刺痛，无与伦比的绝望，一切都仿佛在远去，在消失。

她的世界，一瞬间暗淡下来，失去了应有的颜色。

“大家……不要……不要去……呜呜呜……”她哽咽着，瘫坐在地上，好似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被痛苦深深的淹没。

刹那间而已，她仿佛感到被世界抛弃，一切的美好都在远离，只剩下她自己孤零零一人。

天地之间，成为了灰色，了无生机，眼帘之中，一片死寂，什么都没有了。

痛苦过后，是深深的虚无，那种感觉，超越痛苦，超越一切。

“碧莹！”

忽然，一双大手搭在她肩上，使她冰冷的身躯，一瞬间充斥温度，包裹余热。

灰色的世界，一张含笑的面孔出现，让了无生机的天地，刹那间充斥颜色，五彩缤纷。

“万寿？”

她难以置信，错愕，彷徨，所有表情在她面上片刻间闪过。

“你还没走？”

此时此刻，她已经分不清，她自己是高兴，还是伤心，或是其他什么。

她只知道，万寿的出现，使她死寂的世界，从新换发生机。

“万寿……呜呜呜……”

她放声大哭，哭的无比伤心，哭的天昏地暗，她猛地抓住万寿的手臂，哀腔的求道：“帮帮我？帮帮我！帮帮我。”

“帮帮我……再也不想看见他人为我而死去……呜呜呜……”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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