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霜白、月白、莹白或象牙白,都行。白衣,在当代并非特指丧服,还有无功名在身的士子。乌先生便是一直白衣,或着花白,看着朴素大方。
“郡主为何突然改了喜好?”武溪颇为好奇。
“先前那套和曲家姑娘的撞色,”元昭低头打量自己的衣裳,随口编道,“她铁定没有白衣。”
哧,原来是孩子气,洛雁、武溪深感好笑,不再多言。梳好妆,着好衣裳,元昭在两人的陪侍之下用了些小食,而后开始诵读诗书。
碍于父命,且与外人同住驿站,她安分守己地当好一名小伤患,只读书,不习武。
“昔我往矣,日月方除。曷云其还?岁聿云莫……”
正读着,蓦然听见室外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笃笃声响,且越来越近。元昭顿了顿,洛雁和武溪立刻对望一眼,接着听到门外侍卫拦人的喝斥声:
“这女子止步!”
“我是曲家大姑娘!你们郡主认识的!”曲汀兰有些生气道,“我那日来请安也见过你们!少装糊涂!”
“休得无礼!没有郡主传召,任何人不许打扰!”侍卫冷面无情道。
“哎,你们……”狗眼看人低!
枉费她一片心意,特意提着家仆冒雨去市集买的新鲜点心跑来与他们郡主分享,结果吃了闭门羹。曲汀兰气红了脸,正欲带婢女走人,身后的房门开了。
她霍然转身,怒容满面地瞪着出来的人。
“原来是曲大姑娘,”武溪笑吟吟地向她作了一揖,歉意道,“侍卫职责所在,望姑娘海涵。眼下正好是郡主早课的时辰,不便见客……”
瞅见曲大姑娘身后的婢女提着食盒,笑意更盛了。
“多谢姑娘的一番美意,等郡主上完早课,武溪定会代为转达,可好?”
不好也得好,否则她能咋滴?曲汀兰气坏了。
对方的地位比她高,她空有一身蛮力总不能硬闯。伯娘戚氏耳提面命,警告她不许对郡主无礼,所以她才巴巴地提着点心过来与之共享,哪知受此羞辱。
“是我无状,不懂规矩。”凭一点理智压下怒火,曲汀兰怨气满满地随意屈一下膝,示意婢女,“这是小小心意,既然郡主不方便,那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言毕,让婢女把食盒交给武溪,然后气呼呼地转身,咚咚咚地下了楼。
很明显,这次的脚步声比上楼时重多了,楼板仿佛有些微尘土簌簌落下。正在楼下吃食的客人甚至以为是地动,吓得纷纷离席,等一有风吹草动立马逃离。
直到曲大姑娘下了楼,回到自己居住的后院客房,整栋楼才恢复平静。
大家也才安心地回到座席,心有余悸地继续享用小食。
元昭:“……”
真是人在屋中坐,金刚天上来。正值忙碌时,又添一劲敌,歹命哦。
“营营青蝇,止于樊;营营青蝇,止于棘;营营青蝇,止于榛!岂弟君子,足慰我心……”元昭继续闭目念。
“哎?等等,”洛雁的学识不浅,立马听出不妥之处,“我记得营营青蝇,止于樊,接下来便是岂弟君子……郡主,您是不是背错了?”
“没错,这是我的心声。”元昭面无表情道,“青蝇不自知,处处扰我心。”
幸亏她乐观,不当一回事。
以为金刚了不起么?来日照样是她的手下败将,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