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呵,竟还蹦出个侯爷来?”
若是旁的少年,看见侯七摆出这么一副凶神恶煞的架势,也许就给吓到了。
但是苏冲何许人也,家里乃是开客栈,而且又经常在市井之中厮混打闹,自小就见惯了三教九流的人物,一眼便看穿了这侯七的虚实。
早年间,钧州城里闹过一场大瘟疫,苏冲不幸染上了,自此便伤了自身的元气,身子骨一日比一日弱,大病小灾的不断。
苏父经营着一家客栈,家中也算是颇有积蓄,不惜钱财的延医问药,上香祈祷,但都不见好转。
也是苏父经营客栈,见多识广,后来听人说练武强身或许能够治好苏冲的病症。
爱子心切的苏父舍下家中大半财物开路,将他送进了钧州有名的“六剑观”中,让他随着观中的道人门练武习剑。
也是苏冲头脑机敏,天分高绝,没有多久便获得了观中道长们的喜爱,虽然碍于家中亲人尚在,没有真个出家当了道士,但是却也得了观中剑术真传,等闲三五个人休想近的他身。
在钧州城里,苏冲依仗自己一身不俗的剑术,很是收拾过几个没有眼力见的泼皮无赖,六剑观的剑术杀气很重,多是与人搏命之术,出手毫不留情,因此,陆钧在钧州城中混了一个“绝情剑”的称号。
如今虽然是背井离乡,由钧州来到着灵州城中,但是“绝情剑”名号岂是说笑的。
苏冲眉头一拧瞪了回去,开口讽道:“看阁下尊容,獐头鼠目,可称得上是世间独有,更兼有一条臀缝挂在脸上,当今天子许是稀奇的很,深觉此等容貌天上少有、人间难得、百年未必一见,这才下旨封侯嘉赏?”
侯七混迹市井多年,听过许多恶毒的咒骂,但恶毒到这等地步,将刀疤说成是臀缝的,还真是头一回见识。
若是别人遭骂,他一定会抚掌大笑,称赞苏冲骂得好,骂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日后与市井里的兄弟们吃酒胡侃之时,还要反复拿将出来当做谈资取乐。
可这刀疤是长在自家脸上的,想到这里,他便笑不出来了,直气得脑子里嗡嗡作响,一张难看的脸红了个通透。
苏冲年少气盛,又跟着六剑观的道长们学了一副不拘俗礼的野性,绝不似自己那些一同专心读书同窗们懂得隐忍,若有人惹了他,必要十倍报偿回来才得舒心,才能念头通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