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娇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冰窖中,手脚冰冷,她从未这么清楚的感受到过——生
死,离自己如此近。
那黑衣人倒靠在了门上,右手紧紧的捂住胸口的伤口。
尽管屋内没有了蜡烛,但依靠着窗外的月光,还是能够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
宴娇害怕不已,刚才所经历的一系列事情使她不敢再轻易上前靠近,小心翼翼的低声问,“你需要什么药?”
“止血药。”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失血过多的他,声音听上去有些不大明显的虚弱无力。
但他并不担心宴娇会起什么其他的心思,哪怕他受了这么重的伤,但要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却是毫不费力的。
经过了这么虚惊一场,宴娇一迈出脚步,差点腿软得跌倒在了地上。
但此时的她已经全然顾不上腿软不软的问题了,在生死关头的时候,每个人都会爆发自己想象不到的潜力。
手忙脚乱的从自己带进宫里面的包袱里四处翻找。
没一会,在包袱最中间的衣服里面,翻到了几瓶看起来很像药物的药瓶子。
“上药。”
宴娇虽是个庶女,但毕竟是侯府千金,哪怕不是嫡出,那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姐。
从未做过替人上药的这种事情,自然会有些没轻没重。
黑衣人蹙了蹙眉头,闭紧双眼,撒在伤口上的药令伤口一时间疼痛不已。
宴娇惶惶不安,在帮他上药的过程中,不可避免的要与他近距离接触,她只顾着埋头上药,不敢看他一眼,甚至连呼吸都不敢了,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
黑衣人莫名地动了动手臂。
宴娇因为之前的事心有戚戚,见此,害怕的抖了一下手,顿时洒多了药。
黑衣人眉梢不受控制的一动。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又或者是她太过紧张了,她似乎…听到了黑衣人闷哼了一声?
“这…”接下来就是缠白布了…
宴娇不敢看他,不仅是因为害怕,还有从小接受的男女授受不亲的念头束缚了她。
“你来。”黑衣人言简意赅。
“啊?”宴娇猛地抬头,黑暗中只能看得到他那双冷清而黝黑的眸子。
心莫名地一慌,又连忙低下头。
她耳根子处悄悄染上了一抹绯红,小声呢喃,“这…于理不合。”
“我不喜欢听别人说废话。”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伤口较深,如今根本动不了,更别说自己包扎了。
他目光凉凉的扫了一眼眼前犹豫不决的女子,只是再怎么行动不便,强大的防备心使他绝不会在别人面前表露出来自己的脆弱。
“你不包扎,就死!”
风轻云淡的口吻,一如既往。
宴娇又羞又恼,气得只能憋红了脸,强忍着不适的用自己顺便找到的一截白布,从前面看…像是环抱的姿势,替他缠上了一圈又一圈的白布,包裹住伤口,以免继续流血。
两人到底相隔的太近,尤其是她缠白布时,黑衣人甚至能够闻到她身上那淡淡的馨香,恰到好处,不会让人厌恶。
黑衣人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紧张,冷冷道,“只要你不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我是不会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