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没问题,”老柳赶紧道,可是马上他也反应过来,“为什么他敢死我就敢埋?他是你们销售科的人,要埋也该是你埋,哎,小秦,你等等我,差点被你绕到里面去……”
回到销售科,秦东看到,管库的大姐头一次没有在办公室打毛衣,就在他在办公室坐下喝了口水的空当,大姐拿着本子就进来了,“秦科长,这是当天的库存总量,你看看,不对的地方我再去查。”
“好,大姐,麻烦你每天统计一次。”秦东笑咪咪地瞅着老大姐。
“那好,秦科长,每天上班我就放到你的桌上……”秦东笑咪咪地说,可是老大姐心里一阵发毛,从秦东到这个科里来,他与管开票的侯天来似乎就从没有拿秦东当科长看,没想到人家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直接砸了侯天来的饭碗,“你办公室的卫生,以后我来打扫吧……”
看着老大姐出去,门却被洗瓶车间的熊永福推开了,“小秦,怎么回事,你怎么把侯天来给开了?”
“师傅,坐,抽烟。”对于这个心直口快一心护犊子的师傅,秦东很是尊敬,“开除侯天来不是我的决定,是厂里的决定,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他还跟孙葵荣勾勾搭搭,厂里的大事小情,人家糖业烟酒公司没有不知道的。”
“奶奶的,吃里扒外,活该!”熊永福吐出一口烟来,狠狠道,“这个侯天来,跟我一天进厂,以前也是……”他摇摇头,“小秦,你跟厂长和书记说得上话,能不能给他一次机会,一个快五十岁的大男人,在我办公室嚎得象个娘们……”
“平时还可以,师傅,现在是什么时候?我们正跟烟酒公司打仗,这军心不能乱……”
好不容易劝走老熊,下午,秦东刚从陈世法办公室回来,还没坐一会儿,门又被推开了。
“叔,大东就在这办公。”鲁旭光的大脑袋闪过,后面就走进了穿着黄绿色警服的杜源。
“叔,你怎么来了?”秦东连忙站起来,鲁旭光已经忙着在倒茶倒水了。
杜源咧着嘴,摘下头上的帽子,又把手里的黑色人造革提包放到了沙发上,他打量着屋里的陈设,嘴里啧啧有声。
“叔,你还是第一次到大东办公室吧?”鲁旭光递过茶水,“这在厂里的车间主任和科长里面也是独一份,谁让我们是销售科哪!”
“确实是独一份,”杜源拍拍屁股底下的布艺沙发,“我们所长办公室还没有沙发,”这个年代,企业里的条件是要强于机关的,“你才多大,就一个人占了这么大一间房?!”
“叔,上一任留下来的,我就直接搬进来了。”秦东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坐下,杜源却又站起来,他看到了桌上的电话,红色的白色的还有一部米色的电话,“你一个人要三部电话作什么?一部电话还不够你打的啊?”
“叔,”秦东也笑着站起来,“业务,业务关系……”
“好,我不管你什么业务,你今天是不是开除了一个工人,我们所长找我了,说是他连襟的二弟,怎么着,人家找到我了,你给你叔个面子吧?”
“叔,”秦东略有为难,“现在嵘啤跟烟酒公司干起来了,这个侯天来就是个叛徒……”他把侯天来写举报信的事说了一遍,说得杜源又牙疼似地张开了了嘴。
电话就在此时响了起来,秦东直接拿起电话,“是我,秦东……唉,老兄,这事你免开尊口,对,你找谁也不顶用,我的销售科我说了算,我说开除就是你找到郭市长,我也照样开除他!”
杜源不作声地看着秦东,他又牙疼似地摸摸腮帮子,这小子,什么时候说话这么霸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