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口里知道,心里不知道啊!”欧阳书记心疼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独生女儿:“你妈妈的性格就是多愁善感,所以你一出生爸爸就给你取名叫晴,希望你的生命里都是阳光,不要有阴云愁雨。你妈妈那么早就过世,和她喜忧的性格多半是有关系的。所以爸爸希望你凡事可以乐观些,多往好的方面想,不要像你妈妈一样。”欧阳书记说着这些话,脸上起了一丝伤感。
听到父亲突然提起很早就病逝的母亲,欧阳晴也有些伤感起来。
萧天曾听欧阳晴提过她母亲的事。
欧阳书记工作忙,从欧阳晴出生起,几乎所有的家务和教育照顾孩子的责任都主要落在欧阳夫人一人身上。加之欧阳晴继承了母亲的体质,从小也是体弱多病,所以欧阳夫人没少操心和费力。
欧阳书记和欧阳夫人感情甚笃,只是欧阳夫人的确性格上有些过于多愁善感,又加之长期的劳累,四十岁那年就因为身患乳腺癌而英年早逝了。
这一直是欧阳书记提到就心痛的事,所以他平时也很少提,尤其是当着欧阳晴的面这样提。
“爸,我知道了。以后我会保重自己的,您放心!”欧阳晴越发惭愧和伤心。
父亲提到母亲多半是因为担心她,本应是她在父亲面前敬孝的,可现在却反过来了,她还让父亲为自己这样担忧。
欧阳书记也意识到屋子里有些过于伤感了,很快就转了个话题,屋里的氛围很快随之一变,笑声一下子就又多了起来。又聊了一会儿,欧阳书记话峰又是一转。
“晴晴呀,你和萧天今天能一起来看爸爸,爸爸很高兴,很高兴啊!爸爸希望以后这样的事可以多一点,啊?”再怎样,欧阳书记身居高位多年,这已是不争的事实,所以说话难免地总带着一丝官腔。
欧阳晴脸上有些尴尬,她看了萧天一眼,见他只是低头笑笑,就立即接口道:“爸,我和萧天今天正好都有空,凑巧就一起来了。您可别瞎提要求。”
“爸爸有瞎提要求吗?爸爸只是希望你们有空时一起多来看看我而已嘛。”欧阳书记大手一摊,很是有些小激动的样子。
“您对您女儿还打官腔呀?要不要下个红头文件规定我们多长时间必须回家一趟呀?”欧阳晴故意打趣道。
“萧天,你听听,你听听!就她这张厉嘴,有哪个男人敢娶她回家呀?你敢不敢呀?”欧阳书记却见招拆招,话里有话地冲萧天说笑着。
欧阳晴突然感觉父亲似乎是有意在把话往某个主题上绕,她有些紧张起来。
萧天被欧阳书记点了名,就不能再像刚刚那样只是装傻不说话了。
“我哪里敢摘下她这朵艳丽的玫瑰!晴晴的美必须得是那等高洁的人士才能当得起的,我一介商贾人士是不配染指的。”萧天的话虽然说得很自谦,但话的意思却非常明白。
欧阳书记原本带笑的脸瞬间就有些变色了。
欧阳晴看到了父亲眼中明显的怒意,赶紧插进话来:“爸爸,萧天今天专门陪我来看您,您要不要这么严肃?”
欧阳书记的怒意并未因欧阳晴的打叉而消褪。他仿佛在酝酿什么一样沉着脸没有说话。欧阳晴越来越紧张,她怕父亲会逼萧天表态,而萧天的态度她是非常清楚的。
之前因为艳照事件父亲专门找过她,问她和萧天之间的关系有没有因为这件事而有变化,为什么她要那样回复萧天的表白。
她没敢告诉父亲她和萧天关系的真相,因为怕加上艳照事件一起,父亲会承受不了这样接二连三的打击,他年纪大了、心脏又不太好。所以只回答说,她是不想在这个时候,让萧天以她男友的身份面对这件事。
萧天倒是十分平静,他的态度一直是很明确的。
欧阳书记沉默了足有几分钟,终于还是开口了。
“晴晴,萧天,你们俩认识也有这么多年了,外面传你们在一起的消息也传了这么多年了。你们俩自己到底是怎么考虑这个事的呀?”
欧阳晴低下了头,父亲终于还是开口过问了。
这几年父亲曾经好几次问过她感情的事,每次都被她打马虎眼糊弄过去了。但她想今天恐怕她无法再像以前一样那么好过关了。她已年过三十,前阵子又刚发生过艳照之事,没有哪位父亲到了这样的时候还能够淡定得了。
可是这件事她该如何回复父亲?
萧天知道这样的事身为男人他是不可以躲的,他慢慢地抬起了头。
“欧阳叔叔,这个问题我来回答您吧。我和晴晴认识有十年了,这十年来她一直不遗余力地帮我,而且我知道欧阳叔叔您虽然一直没有直接帮我,但您也是一直支持我的,否则我也不会有今天。所以我一直都是从心里感激您和晴晴的。”
说到这里萧天停住了。接下来的话无论是面对一位省委副书记,还是面对一位年逾六旬的老人,他都不太容易轻易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