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山青和郑水青一听,脸色就不大好看了。对视一眼后,郑山青指着桌上仅仅只有五六两的散碎银子,咬牙说道:“要是搜不出银子或是其它值钱的物什,这些我们分文不要。”
郑水青犹豫了片刻,随即说道:“我听二哥的。”
郑凛看了眼族长和族老们,见他们大约也是想搜一搜的,便说道:“可以,有族长和族老们做见证,量你们不敢出尔反尔!只是别怪我这个做兄长的不提醒你们,要是搜不出银子,你们不要后悔。”
旁观的族长和四位族老闻言,微微颔首,答应做这个见证人,也认可兄弟三个之间的约定。
见郑凛如此果断,郑山青和郑水青反倒心里没底了,隐隐有些后悔前面的话说的太痛快。可事到如今,已经容不得他们反悔了:“哼,搜就搜,等我们搜出来,看你还有啥话说。”
在郑凛似笑非笑的目光中,兄弟俩被族长族老们的催促着,只得硬着头皮推开了郑凛居住的房间,一寸寸的翻找起来。
马氏和牛氏也撸起袖子加入其中,眼睛都比平时瞪大了几分,唯恐漏下一处最后让郑凛得了便宜。
两人翻找的十分仔细,连床底下都没有放过,甚至还知道敲击墙壁和地面,看里面是不是被掏空,银子藏在了这里头。
郑凛站在门框处,看着他们把自己的衣裳被褥翻的不成样子,眼里的黑沉越来越深。
倒是孟氏很不放心,每次郑凛走前,银子都是她管着,她也担心儿子儿媳妇乱花,无论他们说了多少好话,她都没有把银子交出去。
只是一家人过活,少不得油盐酱醋。她一把年纪来回一趟镇上不容易,每次便让儿子或是儿媳妇去买,也知道他们会偷偷昧下一笔,仔细算算这两年下来每房手里少说藏了五两银子的私房钱。
孟氏不知道大儿子究竟有没有藏银子,要是没藏还好,至少有了桌子上的那些银子,一家人还能支应很长一段时间,要是让搜出来了,最后能到手的就没有多少了。
察觉到孟氏的紧张,郑凛冲她摇摇头,示意她别担心。
他有藏银子不假和值钱的东西,但是担心两个不省心的兄弟出昏招,那些银子和值钱的东西,全被他藏起来了,凭着两个人根本不可能找到。
孟氏却误解了郑凛的意思,以为他根本没有藏银子,悄悄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却愈发的难过愧疚。
大儿子在外面辛辛苦苦的挣钱养家,每次走前就把所有的银子都交给她保管。她倒好没有守住不说,还让老二老三两个没良心的占了去,她这个当娘的实在是太没用了。
两人还想再去别的地方找找,认定郑凛把银子和值钱的东西转移到了别处,族长却等的不耐烦了,大声说道:“找不到就是没有,你们要是有本事,干脆拿锄头把这屋前屋后全部挖一遍,看能不能找到。”
郑山青和郑水青自然没有这个体魄,此时见族长发怒了,额头上当即流下了冷汗,顾不得心疼桌子上的银子,战战兢兢的说道:“族长,您老别生气,不找了,我们不找了。”
“哼!”族长一甩袖子,转身走出了房门,实在懒得搭理这两个人。
几个族老也走了出去,准备给桑家三兄弟做最后的财产分割。
郑山青和郑水青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瞪着郑凛的目光恨不得要把人瞪穿。这一次搜屋非但没有搜到更多的银子,就连要分到手的四五两银子也变成了别人的。这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一点也不好,悔的让人恨不得去撞墙。
郑凛恍若不知,带着孟氏和郑老头走到了堂屋里。至于临时使计,让那两人吃了个闷亏,他没有任何心理负担,权当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涨涨记性,不要再冒犯道自己头上。
最终,桌子上的银子全部归到了郑凛手里,郑山青和郑水青当真半文钱没有得到。
值钱的分完了,接下来就是分不值钱又需要掏银子买的锅碗瓢盆,农具以及院子里饲养的鸡鸭鹅。
失去了前面的大头,这些琐碎的小东西,眼高手低的郑山青和郑水青根本瞧不上,连争取的心思都没有。
倒是马氏和牛氏你争我夺,险些为一只碗大打出手,才建立起来的联盟体瞬间土崩瓦解,在族长和族老们面前丢尽了脸。
轮到郑老头和孟氏的赡养问题,二老提出让郑山青和郑水青每年给他们五十斤粮食并一套衣裳鞋袜。
比照村里的情况,这两点要求一点也不过分。可是没有捞到好处的二房三房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二老身上,别说拿粮食拿衣裳,恨不得现在就冲到二老的屋子,把他们现有的东西全部瓜分了。
吵吵闹闹了许久,直到族长族老们的大为光火,两房才勉强答应下来,在族长拟定的字据上按下了手印。
这份养老协定,会一直在族长手里保管。要是郑山青和郑水青不遵守,被族里知道了就会受到十分严厉的惩罚,到时候就不止补上粮食和衣裳了。
相比二房三房不赡养父母,又步步紧逼搜大哥的屋子,礼让兄弟又主动给父母养老的郑凛就让族长族老们满意多了。
临走前,族长和族老们还叮嘱了郑凛几句,让他有困难就找族里,族里能帮的一定帮。其实就是针对郑山青和郑水青的,免得他们不甘心上门找郑凛的麻烦。
郑凛对族里无所求,却也不会把族长和族老们的好意拒之门外,十分客气的应了下来,还让孟氏将之前他带回来的好茶用油纸包了五份,给每人塞了一份。
族长族老们也没有客气,收下茶叶后美滋滋的离开了。
等人一走,郑凛就毫不客气的对郑山青和郑水青下了驱逐令:“现在就去收拾东西,在日落之后我不想再看到你们。”
郑山青和郑水青顿时慌了,尤其是郑山青,大声的叫嚷道:“离日头下山还不到一个半时辰,这么短的时间你让我们拖家带口的去哪里?”
郑凛冷冷的说道:“三个孩子可以暂时留下,三日之后你们应该能找到落脚的地方,到时再把孩子们接走。”
郑山青眼珠一转,得寸进尺道:“三日时间哪够,就算盖个茅草房子也得半个月,这寒冬腊月的也不是造房子的时候。”
郑凛才不会给他赖住不走的机会,指着屋外说道:“村西的郑五叔病去后房子就空了下来,你去郑四叔那里把房子租过来,郑四叔不会不租给你。”
郑五叔是郑家隔房的一位长辈,老伴儿早早去了,膝下又没有孩子,病去后就留下了一个土坯屋。空置的屋子暂时由他的亲兄弟郑四叔看着,好好收拾一下完全能住人。
郑山青两眼一瞪,完全找不到第二个赖下来的理由了。
对于同样赖下不走的郑水青,郑凛就不用像顾忌多花大头一样顾忌他了,直接一掌击裂了门口的石头敦子,吓得郑水青和牛氏屁滚尿流,当即躲回房间收拾东西,在日头下山之前,马不停蹄的离开了。
郑山青同样被吓的不轻,在收拾好东西后,就跑去郑四叔家求房子。谁知被郑水青捷足先登,先一步把房子租了下来,气的郑山青暴跳如雷,跑去找郑水青狠狠地打了一架。
可是打架也没能要回屋子,没办法,郑山青只好到隔壁前郑村找了一处空置的屋子。屋子没有郑五叔家的好,房主要的租子却比郑四叔贵,他的心里更是恨毒了郑水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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