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许父不说话,不代表许晋朗就不说了。按揉着发疼的胸部,他的声音变得虚无缥缈,深邃的双眸不知在透过前方看什么。
“父亲的心中,我是因为和大哥争夺家产才对大哥下死手的吧?呵呵,争家产我不否认,毕竟我也是父亲的儿子,凭什么我就只能学我不喜欢的专业,然后黯然无光的过着自己不喜欢的生活?”
听到许晋朗这么说,许父没有震惊,其实从第一次见到崔英里的时候他就有所怀疑了,只是没有证据,而许晋朗也很狡猾,一直都小心翼翼的不给他把柄。
而后来,随着身体的越来越虚弱,他反倒对这个一直被他忽略的小儿子产生了愧疚,加之许晋宣和莫天合作让他失望,他也就对许晋朗多加提携了一番,只是他却没有想到会变成如今这般地步。
脑海里思绪万千,许父的脸色也是几经变化,可是许晋朗只是看了一眼,又自顾自的说着自己想说的话。
“虽然对大哥很是嫉妒,但是我敢对天发誓,我并没有因为钱财而产生要对大哥不利的想法。”
说到这儿,许晋朗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只是,父亲可知道为什么我会出车祸吗?那并不是意外,而是认为的。因为南区项目,大哥有了危机感,所以他请了黑道上名叫刘轻林的人对我下手。”
至于为什么两人会合作,许晋朗稍微一想就明白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句话果然不假。
不顾许父震惊的目光,许晋朗又抛出一个尘封多年的秘密。
“车祸之后,虽然英里施针让我清醒,但我决定将计就计,暗中寻找证据,只是没想到,我竟查出我母亲当年死亡的真相。你可知,凶手就是我的好大哥,许晋宣!”
许晋朗的声音很轻很轻,可是此刻听在许父耳中,却无疑是一颗巨雷在他耳边爆炸,震得他脑袋发懵,什么都想不起来。
许晋朗也没有再出声,看着许父出神的样子,他心里产生一丝丝报复的快意。
你不是最爱许晋宣吗?现在知道你最爱的儿子杀死了你最爱的女人,你是不是也会痛苦?可是你有我痛苦吗?
想到这些年,明明知道仇人就在眼前,自己却要小心避让,此时终于有人能够和自己一样痛苦,许晋朗的眼里闪现着疯狂。
佣人早就被许父遣退,现在偌大的客厅里只有许晋朗父子二人,两人谁也不说话,一时间客厅里陷入诡异的静谧。
良久,许父悠然一叹。
“罢了,事已至此,你大哥也是罪有应得,但是到底血浓于水,若是可以,你就让你大哥少受点折磨吧。”
说罢,许父撑着自己的拐杖,步履蹒跚的上了楼。
看着许父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的背影,许晋朗眼里闪过一抹复杂。
沉重的脚步声在耳边响起,一声一声,像是打在许晋朗的心上,让他生生的疼。脑海里依稀浮现起他小时候许父与他逗趣的样子。
那时许父头发乌黑,眼里带着慈爱,身影也是挺拔的。被他抱在怀中的自己,总是被山峦包裹,让他安心。
而如今,终究物是人非了啊……
忍不住低笑一声,再抬头时,许晋朗眼里已经平静无波。没有再逗留,许晋朗大踏步走出房子。
“莫总,许晋宣被抓起来了。”
擎远集团的总裁办公室内,乐文面容平静的对莫靖远说着,被镜片挡住的双眸里带着丝丝喜意。
“知道了。”
没有丝毫意外,莫靖远轻轻点点头。合上手中的文件,看向乐文时莫靖远冷淡的面容已经满是笑意:“现在,该是我们出手了。”
乐文激动的点头,莫靖远话一出口,他就感觉他的心在沸腾,终于可以不用再对莫天忍耐了。
想到之前因为顾及而对白翩然的种种容忍,乐文就一阵憋屈,现在终于要告别这种日子了。
正所谓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此时乐文无异是爆发了。
听着莫靖远的计划,乐文眼里的光芒越来越亮,狠狠点头,这才步下生风的离开。
榕城再一次沸腾了,许晋宣因为挪用公款被判刑,好几个平时与他来往甚密的政府官员被双规,这让很多官员收敛自己的作风,行事小心翼翼起来,生怕自己被牵连。
连着几天,报纸头条都是关于某某官员贪污受贿的消息,每天不重样,大量的官员下狱,榕城政府进行了一轮洗牌,而群众则是拍手叫好。
山雨欲来风满楼,官商勾结一事在榕城闹得沸沸扬扬,没有多少人注意到御景集团的变化。
此时莫天简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的好几个大项目压在政府那还没有签字,本来他已经打好了招呼,结果文件还没到手,许晋宣就出了事,还把政府给牵连了进来。想到这,他就忍不住在心里把许晋宣骂了个狗血淋头。
那几个入狱的官员和他关系很好,为了表示合作诚意,他和许晋宣以及那几个官员还一起吃过饭,结果现在他们都出了事,这让莫天有一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