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音盯着她,可她哪里看得穿赵无忧此刻到底在想什么。
在含音眼里,这个男人太深沉,也太温柔。就像淬了毒的剑,随时都能见血封喉。她极力克制着自己,为的是有朝一日能挣脱牢笼活下去。可是现在,她突然迷茫了。
昨夜的事情,她什么都不记得。
唯一记得的,是刚踏入房间的那一刻,自己就失去了意识。
她以为是太累了,谁知道还会有这一出。
看着赵无忧真挚的眼神,温柔的笑靥,含音一时间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是我把你保出来的,所以除了尚书府,你最好哪儿都别去。在这里,你是最安全的,出了这个门我恐怕就保不住你了。你要知道,我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待在你身边。”赵无忧浅笑盈盈,“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
语罢,赵无忧拂袖转身。离去的时候,她眸色黯然的回头看了一眼含音。
似有些不忍,更多的是愧疚和不舍。
出了南苑大门,赵无忧长长吐出一口气。
云筝终于笑出声来,“公子弄得,好像真的似的。”
“怎么,看出来是假的?”赵无忧反问。
云筝摇头,“连奴婢都差点信了。”
“那你说她信不信?”赵无忧问。
云筝想了想,“约莫也是相信的,公子待她那么好,她哪里憋得住!”转而又道,“公子就不怕她恢复了身子,一走了之吗?所谓的妹妹,如今已是这副痴傻模样,换做是谁都不可能抛却自身性命,去护佑这样一个妹妹。”
“知道如此,所以我才初次下策。”赵无忧抬步往前走,一眼就看到了手背上的伤,“对了,我昨儿带回来的药呢?”
云筝忙不迭应道,“就是那个小瓷瓶吗?奴婢怕弄丢了,就放在书桌上了。”
赵无忧点点头,抬步回房,“南苑这边让人看着点,但如果她想走不必拦着,只需要后面偷偷跟着就是。还有,皇上说临走前要做一场道会,我的道服准备好了吗?”
“是!”云筝颔首,“公子要的,奴婢都已准备妥当。”
想了想,赵无忧道,“夏东楼最讨厌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给我多备一套道服,无论材质还是针织女红,都必须是上等。按照夏东楼的身段制作,不可有所差池。”
“奴婢明白!”云筝虽然不懂赵无忧到底想干什么,但公子说的,就是对的。
“昨儿把东西送去东厂了吗?”赵无忧仿佛想起了什么。
云筝点头,“送了。”
赵无忧一笑,笑得凉凉的。
皇帝除了好色,便是好道。
长年累月的修道问道,炼丹药,以求长生不老。
宫里热闹开来,这几日天气大好,不再阴雨绵绵。
皇帝的心情也是大好,傅婕妤有孕,还得了夏季兰这样娇滴滴的美人在旁,朝中又没什么大事发生,一切都安逸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