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怎么出来的?”上官靖羽蹙眉。
犹豫了一下,芙蕖道,“大公子教了二小姐一些东西,所以二小姐能随时打开锁,放、放二姨娘出来。”“真是极好的,恐怕谁都不会疑心禁足之人。机关算尽,果然了不得。”上官靖羽嗤然,“不过现在她也是如愿了,除去了横行无忌的三姨娘,府内就剩下不争不宠的四姨娘和五姨娘。改日再合计合计,估摸
着就能当个丞相夫人。”
“小姐?”芙蕖愕然。
“借三姨娘的手,除去我这个嫡长女,再让我爹因此迁怒三姨娘,让爹灭了三姨娘的口。如此一箭双雕,还半点不沾腥,真是妙计。”她缓步走到案前。
芙蕖身子一颤,万没想到里头这么多的名堂,登时吓得面色发白,“小姐,奴婢……奴婢……”
“我爹是你请来的?”上官靖羽没有忘记,今天夜里,她爹应该在同六部商议北方大旱拨粮之事,怎么可能回到家里。
也正因如此,白芷才会如此肆无忌惮的选择今夜下手。
“奴婢该死。”芙蕖忙道,“奴婢没有主意,又担心小姐被害,所以偷偷拿着小姐的令牌去了食为天。奴婢原想着,既然重公子喜欢小姐,不管他是不是好人,首当其冲不会让小姐的清白受损。”她咬唇,见上官靖羽的面上没有怒色,这才继续道,“奴婢见到了素颜,没能见到重公子。没办法,只能让素颜拿个主意。素颜道,此事唯有相爷才能平息,便给奴婢写了一封信,教手底下的人直送六部衙
门。”
“等等,你说素颜写了一封信,可以直送六部衙门?”上官靖羽骇然蹙眉。
一个女子,何来那么大的本事。一封信能直送六部衙门?
要知道,寻常百姓越过地县级的衙门去伸冤,不管有没有冤情,先挨二十板子再来击鼓鸣冤。衙门级别越往上,挨的板子就越多。
是故寻常百姓想要越级上诉,必须冒生命危险。
若鸣冤不成,这板子也就白挨了。
朝廷也是无奈之举,否则一点芝麻绿豆的事都闹到上头,底下的知府知县就成了摆设,而上面的衙门则会不堪重负。
芙蕖自然不懂内中关窍,只重重点头道,“是,素颜是这么说的。奴婢卑微,怎么进得去六部衙门。事后素颜便让奴婢赶紧回去,请了与小姐交好的六姨娘过去挡一挡,便可等相爷回来。”
“奴婢知道小姐与六姨娘有隙,也不敢直接去请。所幸与六姨娘底下的碧儿交情甚好,所以央了碧儿去请六姨娘过来。奴婢知小姐谨慎,是故请碧儿保密,切莫透露是奴婢所求。”。
“素颜还说什么?”上官靖羽问。
想了想,芙蕖道,“素颜说小姐定然不会深究,让我……”她垂头,“回来跟小姐请罪。”
她一笑,“若我要深究,此刻你该跟那些人一样,被我爹千刀万剐。”
芙蕖一怔,没能明白上官靖羽的言外之意。
“还有呢?”她复问。
想了想,芙蕖忙道,“素颜请奴婢转达,说重公子已经开始准备第二次施针之物,过两日请小姐去一趟食为天。小姐的眼睛能不能恢复,就在此一举。”
上官靖羽表情微滞,反倒没了方才的笑意。
“小姐别担心,重公子一定能治好小姐的眼睛。”芙蕖见她不语,而后慢慢数着步子去了窗前站着,面色极为担虑。
“听见外头的动静了吗?”她问。
芙蕖蹙眉。
“今夜那些人……”她顿了顿,苦笑两声,“丞相府最不缺的就是人命。今日屠戮,明日被屠戮,也许真的是报应吧!杀的人多了,终有一天,也会尝到命如草芥的滋味。”
“小姐在说什么?”芙蕖的身子微颤,眼底充满恐惧之色,仿佛想起了那个大火烧红半边天的夜晚。上官靖羽重重合上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