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语,沉浸在属于自己的回忆里。
他不语,静静的看她独自哀伤,除了拥着她,他什么都做不了。
远远的,芙蕖瞪大了眸子,惊愕的看见重锡抱着自家小姐。
素颜用牙签剔牙,扭头看一眼重锡,而后打量着芙蕖,“大惊小怪作甚?大师兄还能亏了你家小姐不成?身子都看过了,难道还抱不得?”
芙蕖咬唇,羞红了脸,“小姐未出闺阁,万一教人看见岂非有损小姐闺誉?”
她随即环顾四周,慌乱紧张得身子轻颤。
见状,素颜丢了牙签,站在芙蕖跟前。
两手快速扶住她的双肩,将她身子扶正,“站直了,以后这就是常有的事,别弄得跟见不得人似的。告诉你,两情相悦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堂堂正正的事,别弄得如偷鸡摸狗一般。”
“但小姐乃相府千金,如今已然流言纷飞,要是……”芙蕖捂住了嘴,几乎不敢想象。
“我问你,你觉得现在的流言蜚语是哪儿来的?”素颜问。
芙蕖一怔,“哪儿来的?自然是说出来的!”
“谁说的?”
“人说的!”
素颜一巴掌拍在芙蕖脑门是,“我当然知道是人说的,难不成鬼说的吗?真是活见鬼!”
芙蕖红着眸瞪她,“我……”
“再好好想想!”素颜叉腰。
想了想,从袖子里取出一个油纸包,摊开来竟是一包葵花籽,顾自嗑起了瓜子。
蓦地,芙蕖陡然抬头盯着素颜,错愕的眸中泛着不敢置信的颜色,“你是说……小姐的簪子其实是……”
“悟到了?很好!”素颜将瓜子递过去,“闲来无事,泰祥阁的瓜子,好吃得紧!”
芙蕖握紧了袖中的拳头,再没有说话。
“喂,就算是屋里斗,也不关你这小丫头的事,你着什么急发什么火?”素颜笑看重锡与上官靖羽的静态,美滋滋的嗑着瓜子。
“小姐太难了。”这话刚说完,芙蕖已然声线哽咽。
这段时间,她是看着上官靖羽小心谨慎的走过来,生怕行差踏错。她不是不知道上官靖羽的性子,那么骄傲的人,现在却磨得几乎没了脾气。
跟着上官靖羽那么多年,芙蕖第一次觉得,上官靖羽可怜。
看不见,只能靠听、靠摸索、靠数着步子进出房间。从光明一下子堕入黑暗的地狱,所有的苦痛只能独自承受。
素颜迟疑了一下,将怀中的帕子递过去,“喏,既然觉得她不容易,就对她好点。别藏着掩着,对她对你都好。”
话音刚落,芙蕖瞬时抬头,不敢置信的凝着素颜的脸。
可惜,她没能在素颜平静的脸上,找到过多的情绪。
心,隐隐不安。
下意识的,芙蕖抿紧了唇,眼底的光却寸寸冰冷。
这么说,应是她……
风过柳梢,上官靖羽缓缓抬头,长长吐出一口气,极为自然的拂落重锡的手,自他的膝上走下来。她便站在那里,面上一如既往的不起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