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眉头青筋跳了跳,“宋姑娘放心,你这样的我家主子还看不上眼。还有,如果真要结果了你的小命,用不着我家主子出面见你。再有,你们宋家虽然有钱,可是我家主子也不差钱。”
宋安然笑道,“听侍卫大哥这样说,我就放心了。好吧,我跟你走一趟,就去见见你家主子是何方神圣。”
侍卫大哥表示很心塞,竟然被宋安然这个小姑娘摆了一道。忍着怒火,侍卫大哥拱手说道:“宋姑娘这边请。”
宋安然悄悄的朝身后摆摆手,然后就带着白一跟着侍卫大哥走了。
喜春和喜夏留在原地,两人惊诧莫名,又无比恐惧。宋安然被突然冒出来的侍卫给带走了。谁带走了她,带去什么地方,她们全不知道。又该如何报信,该如何帮宋安然脱离这种境况。
喜夏急的要哭,喜春赶忙说道:“你去找张治,让他派人追上去。我去找老爷,我得将这件事情禀报老爷知道。要是姑娘今晚不能回到侯府,必须有老爷替姑娘遮掩。决不能让侯府的人知道姑娘被人带走了。否则姑娘的名声就彻底完了。”
喜夏连连点头,“你说的对,的确不能让侯府的人知道姑娘被人带走了。可是去找张治真的合适吗?万一他手下的人嘴上没个把门的,那该怎么办?”
喜春咬牙,“那就别告诉他真相。就说,就说白一走失了。”
喜夏望着喜春,喜春冲她重重的点头。喜夏也应了下,“好,我听你的。要是事后白一怪罪,就怪我好了。”
“白一不会怪你的,你放心去吧。”
二人分头行动,一个去找张治,一个去找宋子期。
宋安然和白一上了对方给她们安排的马车。
白一悄声问道:“姑娘为什么要跟他们走?即便他们人多,只要奴婢拼死一战,姑娘一定可以顺利离开。”
“离开之后我又该去哪里?”宋安然轻声反问。
“自然是回侯府。只要姑娘回到侯府,我就不信他们还敢追到侯府去。”
宋安然轻轻摇头,“在事情解决之前,我不能回到侯府。因为我不能给宋家给侯府招惹这样的强敌。那人一手之力,就能灭了我们宋家还有侯府。”
这样的说法太吓人,白一惊诧,问道:“姑娘认识那些人?”
宋安然摇头,“我当然不认识那些人。但是我认识他们身上的腰牌。那些人身上的腰牌代表了王府。”
“王府?”白一意外极了。显然王府两个字给了白一很大的冲击。
永和帝起兵造反,弄死了泰宁帝,自己当上皇帝。在这期间,其他王爷也纷纷派兵襄助永和帝造反。这也是永和帝最终能够造反成功的一个关键因素。
永和帝当上皇帝后,并没有对自己的兄弟赶尽杀绝。除了打压势力强横的兄弟外,对几个比较老实本分的兄弟,都给予了极大的权势和优容。这些王爷虽然不参与政事,但是他们的能量巨大,不仅能影响朝中的人事变动,甚至能决定某个官员的生死。
面对这样的巨无霸,绝对不能采取强硬的手段硬碰硬。宋安然只能小心翼翼地周旋,试图寻找真相,寻找出路。所以她才会跟着侍卫大哥走。
白一还回不过神,她很意外,很好奇,“王府为什么会找上姑娘?姑娘才来京城一两个月,这回才是第二次出门根本就没机会认识什么王爷,连王府的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姑娘不觉着这件事情很奇怪吗?”
宋安然揉揉眉心,“现在知道什么叫做祸从天降了吧。”
白一完全感受不到宋安然的轻松,她一脸懵逼,宋安然到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姑娘,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宋安然朝车窗外面看了一眼,“走一步算一步。船到墙头自然直。只要对方没打算杀我,也没打算用我来威胁父亲,事情就总有办法解决。”
“姑娘还真有自信。”白一吐槽。
宋安然笑了笑,“本姑娘什么时候没自信了?”
不就是王爷嘛!上辈子她什么没见识过。就像她对白一说的,只要对方没打算杀她,那她就一定能想出办法解决现在的困局。
马车行驶了半个时辰,最后进入一座别院。
宋安然主仆二人被带入别院内院,安置在花厅内。有丫鬟上茶上点心,就是没见到一个能做主的人。
白一有些紧张,“姑娘,要不要奴婢去抓个人来问问。”
“这是别人的地盘,不要做多余的事情。”宋安然瞪了眼白一。到了别人的地盘上还敢嚣张,那真是取死之道。宋安然还没活够,自然不能做这样冲动的事情。
“不错,宋姑娘很有自知之明。”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在屋里响起。
可是宋安然和白一都没有看见人,那声音又是从哪里传进来的。
白一四下张望,最后指了指左侧的那面墙。说话的人应该就在墙后面。
“宋姑娘,你身边的丫鬟很聪明,这么快就看出了蹊跷之处。”
宋安然轻声一笑“不知小女子该如何称呼老爷?”
“看样子,宋姑娘似乎已经猜到了我的身份。”人依旧没有出现。
宋安然微微一笑,“承蒙老爷看得起,请小女子前来做客。小女子惶恐不安,若有得罪之处,还请老爷见谅。小女子再冒昧问一句,不知老爷叫我来所为何事?”
“你似乎一点都不紧张。”随着话音一落,一个高大威严的中年的男人从花厅正门走了进来。
宋安然赶紧上前行礼,“小女子见过老爷。”既然这位王爷不欲透露身份,宋安然自然会识趣。
唐王哈哈一笑,“宋姑娘果真聪明。不过用不着这么小心谨慎,本王不吃人,更不会要宋姑娘的性命。本王只是想见一见宋姑娘,想知道究竟是何等女子竟然让本王小儿念念不忘。”
唐王摆明身份,宋安然却大惊失色。若是唐王一直隐藏身份,宋安然还有几分把握,大不了装傻充愣。这会身份公开,宋安然反而有些吃不准对方的用意,更不敢用装傻充愣的把戏来敷衍了事。
至于唐王口中说什么小儿对她念念不忘,这样的话,宋安然说什么也不会相信。她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想用这种话来糊弄她,是糊弄不住的。
她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唐王,这人就没安好心。宋安然一颗心悬在半空中,再次行礼,态度越发恭敬,“臣女宋氏安然拜见王爷,王爷万福康安。”
“免礼。”显然唐王对于宋安然的知情知趣很满意。“宋姑娘坐下说话吧。”
“不敢。小女子站着回话就行。”
宋安然以最恭敬的态度,来隐藏自身的风骨和傲气,降低唐王对她的防备和警惕。
唐王点点头,说道:“虽然你母亲早逝,不过你父亲将你教养得很好。今日一见,你没让本王失望。不仅如此,本王对你还有一点点满意。”
宋安然心头警铃大作,她情愿唐王对她不满。她将头埋下,只露出一个满头珠翠的头颅。
“承蒙王爷厚爱,小女子当不起。”
“无所谓!这本王之前说过,本王的小儿对你念念不忘,对此,宋姑娘不想说点什么吗?”唐王盯着宋安然,双目锐利,让人心头一紧。
宋安然一直低着头,“小女子惶恐,小女子并不认识王府小公子。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原来如此。原来宋姑娘并不知道小儿的真实身份。”唐王呵呵一笑,“小儿萧瑾,宋姑娘想起来了吗?”
“萧瑾是谁?”宋安然一脸茫然。她的记忆中并没有一个叫做萧瑾的人。
唐王微微眯眼,他从宋安然的表情中判断,宋安然的反应并不是假装出来的,她的确不认识萧瑾。原来自始至终,萧瑾和宋安然并没有真正认识。
唐王呵呵的笑了起来,有趣,实在是太有趣。原本他以为萧瑾和宋安然早就认识,私下里接触过多次,萧瑾才会对宋安然产生不一样的想法。可如今看来,他之前的判断得全部推翻。
宋安然不认识萧瑾,萧瑾却认识宋安然,并且将宋安然牢牢地记在心上。这代表了什么,就很值得去揣摩。这让唐王不得不重新评估这件事情。
不过不管怎么变,唐王的目的不变。
唐王直言说道:“不认识也没关系。宋姑娘只要知道小儿对你很有兴趣就行了。”
宋安然微蹙眉头,“王爷是想让小女子做些什么吗?”
“真是个聪明的姑娘。”唐王笑了笑,“本王希望你能陪在小儿身边,让他开心起来。当然,本王会做主给你一个名分。”
宋安然瞬间有种日了狗的感觉,她可以说不吗?她可以强烈的反对吗?她可以跳起来大骂唐王神经吗?她可以指着唐王的鼻子说,你是谁啊,凭什么让我留下来。就算你是天王老子,本姑娘也不伺候。
宋安然微微弯曲了十指,不过很快双手又舒展开。宋安然一脸平静地说道:“还请王爷见谅,小女子恐怕胜任不了这个重担。小女子的家人还在等小女子回去一起用晚饭,还请王爷能开恩放小女子离开。”
唐王面无表情地说道:“这样啊!那宋姑娘就在这里慢慢想吧,什么时候想通了,就让人来通知本王一声。本王时间有限,所以宋姑娘最好能早点想明白。否则,本王只能采取强硬措施。”
宋安然心头大骂,老不死的唐王,强盗,无耻。
唐王不欲同宋安然多说,起身,甩袖离去。
十个侍卫守在花厅门外,宋安然和白一就算是插翅也难以飞出去。
白一站在宋安然身边,悄声问道:“姑娘,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等!”宋安然咬牙切齿地说道。
等?白一不明白。等什么,等谁?难道等唐王回心转意吗?
宋安然当然不可能将希望寄托在唐王身上。她之前将喜春和喜夏留下,就是为了现在。喜春是个聪明的丫头,她一定知道该去找谁,也知道这件事情不能声张出去。
喜春没有辜负宋安然的期望。她在吏部衙门对面的酒楼找到了宋子期。
宋子期置办了一桌酒席,请吏部的官员吃酒。
喜春到的时候,宴席还没开始。
喜春急急忙忙的将事情的经过告诉宋子期,宋子期那张脸瞬间阴沉如水。
宋子期板着脸问道:“你有看清来人的长相吗?”
喜春连连点头,仔细形容侍卫大哥的容貌。
宋子期皱眉,他的记忆中并没有这么一个人,于是又问道:“那个侍卫还有没有别的特征?有没有代表身份的信物?”
喜春努力的想,用力的想,可是她愣是没想起对方身上到底有没有代表身份的信物。喜春又急又羞愧,“奴婢没用,奴婢害了姑娘。”
“先别着急。”宋子期咬牙切齿,“你先回侯府,告诉侯府的人,就说本官带着安然出门做客,今晚不回侯府。”
喜春擦掉眼泪,“那姑娘怎么办?老爷能找回姑娘吗?”
“当然。你先回侯府,替我稳住侯府的人,切莫将此事说出去,坏了安然的名声。”
“奴婢明白,奴婢这就回侯府。”喜春眼巴巴的望着宋子期,“老爷一定要找回姑娘。要是姑娘有个三长两短,奴婢也不活了。”
“行了。赶紧回侯府。”宋子期有些不耐烦,心头火气直冒。究竟是谁,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带走他的闺女。
喜春走了。宋子期在屋里走来走去,眉头皱得死紧。他先将洗墨叫进来,“去通知各位大人,就说今晚的宴席推迟,改明儿本官换的地方招待他们,就当赔罪。”所谓换个地方,自然是指花街柳巷。那才是真正的销金窟。
洗墨担心地问宋子期,“老爷,要不要小的出去找人帮忙?”
“此事暂且不忙。本官得先弄明白对方的来历才好动手。”
“可是喜春并不记得对方身上有代表身份的信物。”
“喜春虽然不记得,但是从她的描述中,本官多少也能猜到一点。只是本官想不明白,安然怎么会引起对方的注意。这真是祸从天降。行了,你先去衙门里走一趟,替本官道个歉。”
“小的遵命。”
宋子期还在想办法,有人在外面敲门。
宋子期以为是小厮洗笔,冲门外喊了一声,“进来。”
房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位大胡子男人,宋子期望着对方,一脸陌生与警惕。显然宋子期并不认识大胡子男人就是秦裴,更不知道这位大胡子男人同宋安然之间有多次来往。
宋子期警惕的问道:“你是谁?你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见过宋大人。”秦裴抱拳行礼,“宋大人不认识我不要紧,我来只是想告诉宋姑娘的下落。”
“你知道安然的下落?你究竟是谁?莫非就是你绑走了小女?”宋子期左手搭在桌面上,只要一个不对劲,他就会抄起桌面上的茶壶朝对方扔去。
秦裴看了眼桌子上的茶壶,面无表情地说道:“宋大人手无缚鸡之力,我劝宋大人为了自身安全,还是不要轻易动手。另外,我和那些人不是一伙,我只是恰好知道宋姑娘的下落,所以前来告知。”
“你有什么目的?”宋子期不可能相信秦裴。这样一个外表凶悍的男人,突然走进来,告诉你,知道你闺女的下落。换做任何人都会心生警惕,怀疑对方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秦裴微蹙眉头,他不再回答宋子期的提问,而是直接说道:“带走宋姑娘的人是唐王府的侍卫。宋姑娘这会正在城南王府别院内,唐王也在那里。至于唐王为什么要见宋姑娘,我多少猜到一点。不过对宋大人来说,理由不重要,重要的是想办法救出宋姑娘。”
宋子期狐疑地盯着秦裴,“你认识小女?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士,家中人口几何?你和小女是什么关系?”
这就开始查户口了。秦裴有些哭笑不得。“宋大人,我叫什么名字不重要。宋大人不赶紧想办法救出宋姑娘,后果不堪设想。”
宋子期暗自大骂一句,好一个不按理出牌的唐王,真是欺人太甚。“放心,本官自然会想办法救出小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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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宓的杀伤力会来得更猛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