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尼继续劝说:“还是仔细一点比较好,如果你没时间去医院,我也可以抽你一管血带去医院。”
苏瑕觉得没必要再多此一举,她自己感觉身体很好,医生也没说还要去复诊,但安东尼这么坚持,她再拒绝就是没礼貌了,只好答应。
“谁的电话?”顾东玦开完会回来,恰好看到她挂电话。
苏瑕也不隐瞒:“安东尼,说要抽我一管血去医院做复查,大概是怕有什么后遗症。”
顾东玦放下西装外套的动作顿了顿,眼底有一抹暗光稍纵即逝,等转过身来时,又恢复自然:“走吧,去吃午餐。”
“好。”
顾东玦带她去的西餐厅离上古集团不算很远,但没想到,冤家路窄,a市这么大,偏偏的,就是遇上了他们两人最不想看见的人——周芷凝。
周芷凝在顾南芵暴露之后,怕被顾东玦报复,连夜跑出国藏起来,消失两个月,现在回国大概是以为风声过了。
她和一个男人在吃饭,因为坐的位置恰好对着门口,所以他们两人携手进入时,不偏不倚便撞上了。
三人都是一愣,尤其是周芷凝,瞪着他们牵着的手,那眼神迅速变得不甘和愤愤,苏瑕勾唇露出笑容,眼角上翘带着一股子别样的风情,故意和顾东玦贴得更近,而且就坐在他们旁边的桌子上,任谁都看得出来,她是故意的。
周芷凝在那边发出一声冷笑。
她拿起酒杯轻轻晃了晃,猩红色的酒液在玻璃杯中,荡漾着波浪弧度。
她笑着问对面的人:“杨先生,我们刚才说道哪儿了?”
“说到我们中国人对喝茶的讲究,就如同法国人对红酒的讲究。”
“是啊,仅仅是一杯茶,怎么喝,用什么喝,也是有讲究的。俗话说得好,水为茶之母,壶是茶之父。”她耸了耸肩,两边的锁骨因为这个动作变得越发精致,“比如喝花茶,以瓷杯为宜;喝红茶和绿茶,以盖杯为宜;乌龙茶则重在‘啜’,以紫砂茶具为宜……试想一下,若是用瓷杯去泡上好的乌龙茶,让人瞧见,是要笑话他不懂事呢?还是不懂事呢?还是不懂事说呢?”
她说话风趣,俏皮中又带着一点女人独有的妩媚,将对面的杨先生逗得哈哈大笑:“否则我们也不会有句老话,叫做什么锅配什么盖,这说的不也是般配嘛。”
“般配?”周芷凝念着这两个字,忽的笑了,“般配两个字谁都会写,但懂估计就没几个人懂吧,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不自量力的人企图去攀龙附凤。”
杨先生切了一块牛排送入口中,附和之余也奉承了几句:“可不是嘛,毕竟没几个人能和周小姐一样,这么自立自强。”
隔壁的苏瑕将他们的话都听得清楚,她知道周芷凝是在讽刺她配不上顾东玦,若是换成以前,她大约又会找个没人的地方暗自神伤和自卑,但如今的她,听到这种话,只是摇头轻笑,一点特殊情绪都没有。
倒是对面的顾东玦,脸色明显不好。
苏瑕笑了笑,伸手为他倒了一杯柠檬水:“喝茶品酒皆属陶怡性情,但一个连性情都没有的人,还故作高雅,那才是不配。再者,是好茶,怎么泡都好喝,只有以次充好的茶才需要故意强调茶杯,所谓华而不实,大致如此。”
顾东玦抬眼看她,眼底又一抹笑意。
周芷凝那边传来不重不轻地放下酒杯的声音,苏瑕看都没去看,点了菜后就和顾东玦聊起其他的。
中途她去上洗手间,正洗手时,有人从外边走了进来,边走边说:“灰姑娘的故事固然美好,但若是鞋合脚的话,当初就不会掉。苏瑕,你那双失而复得的鞋,穿得可磨脚?”
“我从来不买不合脚的鞋。”苏瑕甩掉手上的水珠,抽了一张纸巾擦拭,转身微笑说,“我也正想奉劝周小姐一句,别去觊觎别人的鞋,不合适就是不合适,就算再怎么挤进去也走不了几步路,否则只会落得和灰姑娘的姐姐一样下场。”
“哦,对了。我刚才说的不配,就是想对你说的。”
苏瑕笑着转身出了洗手间,周芷凝捏紧拳头。
“我吃饱了,我们走吧。”
顾东玦颔首,喊来服务生结账,正准备离开,人群那边忽然传来一阵小惊呼声,两人自然而然顺着声源处看去,只见一个女人倒在地上,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周芷凝。
原本和她一起吃饭的杨先生不知道去了哪里,她周围只有几个服务生在:“小姐?小姐你怎么样?”
又回头冲着满堂客人喊:“请问谁认识这位小姐?”
周芷凝半眯着眼睛,抓着服务生的手,像是要说什么,服务生连忙低下头去听,听到她呢喃出一个名字,又喊:“邵庭?请问谁是邵庭先生?”
顾东玦眉头顿时一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