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夏嗯了一声,坐在副驾驶位上,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乔父问一句,她便答一句,不多说一句话。看上去态度冷淡,其实是,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对于这个曾经把她和母亲丢下的男人,她能这么坦然地和他一起交谈,就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努力了。
路上还算顺利,没堵车,他们很快到了酒店。
乔夏正要跟着乔父走进酒店,突然听到什么咔擦声,她猛地停住脚步回头看,却什么没发现。
乔父见她没跟上来,走过来问道,“夏夏,怎么了?”
“没什么。”
乔夏摇摇头,压下心中的疑惑和不安,跟着乔父重新往酒店走去。
就在他们进去不久,刚刚乔夏回望的方向那走出一个拿着相机的男人,男人拿出手机按了几下,便转身离开。
一顿午饭,三个人都吃得客气而拘谨,完全没有一家人和和乐乐的气氛。
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笑得小心翼翼的女人,乔夏抿了抿唇,她早该知道,这次的生日,是自家父亲借着聚餐的名义,想要拉近自己和陈茹的关系。
见乔夏有要吃完的趋势,陈茹立马从旁边的椅子上拿出一个礼品袋,放在乔夏面前,笑了笑,“夏夏,这是陈阿姨给你挑的生日礼物,你看看合不合心意。”
乔夏没有推脱,道了声谢谢,拿出礼品袋中的盒子。
她打开盒子,愣了一下,里面是条银色锁骨链,项坠是朵粉色的五瓣樱花,精致又不是可爱。
在陈茹期待的目光中,乔夏微微勾起嘴角,“陈阿姨,谢谢你,项链很好看。”
陈茹立马喜笑颜开,“不用谢不用谢,你喜欢就好。”
乔夏把盒子盖上,放回包里,正想说有事要先离开,却被乔父抢先一步开口。
“夏夏啊,”乔父看着乔夏,表情有点纠结,但最终还是开口,“过了今天,你也25岁了。”
闻言,乔夏眼皮子一跳,这熟悉的开场白,她似乎已经猜到了自家父亲要说什么了。
果然,乔父握拳放在嘴边咳了咳,说,“我和你陈阿姨都觉得,你也该找个归宿了。”
“我现在没有结婚的打算。”
“也不是要你马上就结婚,”听到乔夏的话,乔父连忙说,“爸爸有个老朋友,刚好他儿子也是你这个年纪,你看你愿不愿意……”
“不用了,”不等乔父说完,乔夏果断拒绝,“即使我现在有想要谈恋爱的打算,我也只会选择一个和自己门当户对的男人。”
她直直地看向自家父亲,“阶级相差太多,各自的价值观念不一样,就算现在再怎么相爱,也不会长久。”
乔父被她的话噎了一下,面上染上愧色,“夏夏……”
“时间不早了,我学校还有事,就先走了,谢谢您和陈阿姨的款待。”
乔夏打断乔父想说的话,拿起包,起身离开。
走出酒店,乔夏并没有真的回学校,她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看着匆匆路过的行人,心情不免有些沉重。
原来,从父亲联系她的那一天,他就已经计划好了。让自己慢慢接受他,接受他的新妻子,再试图让自己和他们融洽相处,甚至一起生活。
乔夏不由得冷笑,她不会像别的家庭里的女儿一样,与继母争锋相对,但这并不代表她能完全不存芥蒂地接受这个事实,她只是不想闹,也没力气闹。
惊人的警报声突然打断她的思绪,乔夏连忙接起电话,“喂,妈妈。”
乔母在电话那嚎了一嗓子,“乔夏,你又去哪浪去了,这么多天连个电话都不打给老娘我!”
乔夏微微调小通话音量,嘴角挂上无奈地笑,“我还能去哪浪,每天都在知识的海洋畅游,和书谈恋爱呢。”
“滚滚滚!”
说到谈恋爱,乔母就来气,“过年的时候不领个女婿回来,就别想进家门,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乔夏汗颜,只能应和,“是是是,谨遵太后大人懿旨。”
说是这么说,她可没把这件事放心上,她妈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怎么舍得把她关在门外。
乔母不知道乔夏打的小算盘,声音和气了不少,“今天过生日,好好玩,不要顾忌花钱什么的,你老妈我这点钱还是出得起的。”
闻言,乔夏笑了一声,突然问了个毫不相关的问题,“妈,我过十八岁生日的时候,你给我送的那条玉佩项链还留着吗?”
“在啊,怎么,你不是嫌那玉佩太难看,死都不戴吗,还怕我卖了还钱啊?”
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自家母亲怨念的语气,乔夏忍不住笑了。当初她满心欢喜地打开礼物盒,以为会收到什么精致的礼物,结果看到那座笑歪了嘴的弥勒佛时,她差点哭出来。
玉是好玉,但那做工真的不敢恭维,但也是因为这个瑕疵,同等玉质的玉佩中,这尊歪嘴弥勒佛最便宜。乔母也正是看中了这点,所以才买了下来。为此,还和乔夏吵了一架。
从回忆中拉回思绪,乔夏缓缓呼出一口气,眼神中露出几分怀念,“妈,我突然觉得,你送的那块玉佩真好看,我很喜欢,真的。”
乔母沉默了几秒,随即又骂道,“臭丫头,没钱了就直说,拍什么马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