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老实与崔大娘的脸瞬间就红了,有一种被看穿的心虚。卢秀珍刚刚来青山坳的时候,他们确实是有这想法的,银子难得挣,大郎死了媳妇就嫁给二郎,这样能省一笔聘礼银子,可到了现在他们只将卢秀珍当女儿看,哪里还有
逼着她嫁给儿子里的一个那想法,只是听着崔大婶说出这话,他们又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
“怎么了?原来你们老早就有这盘算?”崔大婶撇了下嘴:“哎呀呀,大郎可真是命苦,才走了几个月,媳妇就要被弟弟占了,连孝期都守不满。”
“大嫂,没这事,没这事。”崔大娘勉强回了一句,慌忙拔足就往前头走,崔老实也赶紧跟上,两人一边走一边合计:“到底是出了啥事?看她们都是一副看热闹的模样。”崔老实偷偷回头看了下,那群婆娘还站在那里嘁嘁喳喳的说话,见他回头,忽然爆发出哈哈大笑的声音,让他觉得有几分心惊胆战,赶紧转过头跟着崔大娘快步朝家里走
了过去。
“爹,娘,回来啦?”卢秀珍正在院墙旁边的一小垄地里翻土,她到院子里转了一圈,就这块地方的土最肥沃,故此准备在这里下锄头将地给整出来,到时候好将一些花草移栽过来,自己最近
距离观察培植新型花卉。
才挖了一小块地,听着外边脚步声响,抬起头来时,就看到崔大娘与崔老实从外边走了进来,她赶紧放下锄头迎了过去:“昨日在舅舅家歇下了?”崔老实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卢秀珍,又调转头去看新房那边的人群,心里头有几分不自在,怎么村里那些长舌妇好端端的说起秀珍和二郎来了?这流言可畏,秀珍是个好
孩子,可不能被这样污蔑了,更何况若是一传十十传百的,万一被崔才高听到了,指不定还会用伤风败俗这一条来兴师问罪哪。
一想到这个,崔老实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在多年以前,邻村的刘家曾出过一件大事,有个寡妇没守得住,还在孝期就跟村里一个小伙子好上了,村里人将他们捉了个正着,个个义愤填膺说败坏了刘氏族里的门风
,后来竟然将那寡妇浸了猪笼。只不过听说那猪笼提起来时里头已经没有人,不知道是被人救走了,还是从笼口滚了出去沉到水里去了。这事情对周围几个村里的寡妇们都有极大的震撼,好多人都是孝
期守满就赶紧走了,都只说这边的人实在凶残,但刘氏那个族长却唾沫星子横飞,说得振振有词:“自己不去找野男人,谁会找她们的麻烦?”
秀珍是个好姑娘,自己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流言把她逼死,崔老实暗暗将佝偻了的后背挺直了些,怎么着他也该护住自己的家人。
“爹,怎么啦?”卢秀珍有些奇怪,今日崔老实看起来有些奇怪啊。
“秀珍,今日刘三嫂子来找我没有?”崔大娘也在心急,怎么村里就传出这样的话来了呢,真是让她听了有些害怕。“来过了,说是和您约好要去相看她表妹来着。”卢秀珍笑了笑,有些无奈:“还想到咱们家蹭早饭吃呐,口口声声说以后咱们是亲戚……这德性,谁敢跟她家做亲戚?二郎
也赶过来说了,他不会娶刘三嫂子的表妹。”
崔大娘恍然大悟,不用说,肯定是这刘三嫂子传出去的话,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唉,秀珍,你可晓得现在村里人在说啥?”
卢秀珍眨了眨眼:“是不是在说我和二郎的闲话?”
“啊?你咋知道的?”崔大娘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秀珍知道这事情了?怎么还跟没事人一样,好端端的在这里挖着她的地,一点都不觉得紧张?“我能不知道么?刘三嫂子是个啥样的人,我心中能没底么?”卢秀珍笑着将手放在崔大娘肩膀上头:“没事没事,身正不怕影子斜,她们嘴皮子痒就让她们去痒呗,我一点
也不介意。”
“那……”崔大娘有几分忐忑,她很想问上一句,你究竟喜不喜欢二郎,可又没有底气问,只能拿一双眼珠子盯住卢秀珍,满是疑惑。“没事没事,流言止于智者。”卢秀珍见着崔老实与崔大娘两人都一脸迷惘的看着自己,忽然发现自己不该用这样文绉绉的话,赶紧添上了一句:“爹,娘,你放心,我会让
他们闭嘴的。”崔老实与崔大娘面面相觑,大郎媳妇有啥高招哩?